玄袍人的话音未落,地面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光芒。赵九洲本能地将路鹿护在身下,后背却被阵法反噬的力量震得发麻。路鹿望着他紧蹙的眉峰,指尖不自觉抚上他渗血的后颈:“别硬撑...” 话未说完,八根石柱轰然炸裂,漫天碎石中,无数缠着符咒的铁链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向两人。
“抓紧!” 赵九洲揽着她旋身跃起,却在半空被铁链缠住脚踝。失重瞬间,他翻身将路鹿稳稳托住,自己后背重重砸在残破的神台上。疼痛让他闷哼出声,却仍腾出一只手替她挡住飞溅的碎石:“路姑娘这体重... 该说是我轻功退步了。” 他气若游丝的调侃,换来路鹿含泪的嗔怪。
符咒铁链越缠越紧,赵九洲能清晰感受到路鹿剧烈的心跳隔着衣襟传来。她颤抖着掏出药瓶,将止血散倒在他伤口上:“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指尖触及他发烫的肌肤时,赵九洲突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比三清观晨钟还响。”
路鹿的脸瞬间红透,却见他眼中闪过狡黠。还未反应过来,赵九洲己咬破她指尖,鲜血滴在铁链符咒上。诡异的是,缠绕的铁链竟开始扭曲退缩。“《道藏》记载,至纯之血可破邪阵。” 他舔去唇边血迹,目光灼灼盯着她,“路姑娘的血,比我这混着药气的更管用。”
玄袍人见状暴喝一声,甩出腰间铜铃。刺耳的铃声中,地面裂开缝隙,爬出密密麻麻的噬血蜈蚣。路鹿惊恐地往赵九洲怀里缩了缩,他却反手抽出插在神台的陌刀,刀锋卷起劲风劈开虫群:“别怕,道观后山的蜈蚣精都被我师父...” 话未说完,一只蜈蚣突然爬上他手背。
路鹿惊呼着拍死蜈蚣,却见他手背上泛起青紫。“毒...” 她声音发颤,慌忙翻找解药,却被赵九洲按住手腕。他低头含住伤口,将毒血一口口吸出,吐在地上。路鹿望着他苍白的脸,泪水夺眶而出:“疯子!万一...”
“若能换你平安,疯一次又何妨?” 赵九洲抹去嘴角毒血,笑着刮了刮她鼻尖,“况且,路姑娘的眼泪可比毒药更伤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体力不支瘫倒在她怀中。路鹿紧紧抱住他,突然想起祖父医书上的记载 —— 西域巫蛊之术,需以命换命方可破解。
她咬牙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将随身佩戴的玉簪狠狠刺入。温热的鲜血顺着玉簪滴落,阵法竟开始剧烈震颤。玄袍人惊恐地后退:“你疯了!这是同归于尽的...” 话音未落,整座破庙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赵九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护在身下,唇畔还挂着虚弱的笑:“路姑娘... 下次换我为你...”
第西十七章:秘影现踪
破庙的残垣断壁在烟尘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赵九洲将路鹿护在身下,喉间泛起铁锈味。碎石不断坠落,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身体为她撑起狭小的生存空间,眼前逐渐模糊之际,忽然听见路鹿带着哭腔的尖叫:“不 ——!”
一声清越的钟鸣突然穿透尘埃。赵九洲感觉压在身上的石块被一股巨力掀开,恍惚间看见一道白衣身影手持青铜长杖,杖头镶嵌的宝石正散发着与龙脉玉印相似的幽光。大萨满低沉的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龙脉血契己现,停手吧!”
玄袍人发出尖锐的嘶喊:“他们必须死!”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此起彼伏的驼铃声淹没。赵九洲被人搀扶着坐起,看见数十名蒙着面的异域武士单膝跪地,为首的老者掀开白色斗篷,额间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玉虚观弃徒,倒真是好手段。” 大萨满缓步上前,目光扫过赵九洲怀中昏迷的路鹿,“用至纯之血破解巫蛊阵,却也触动了龙脉核心。你们可知,自己方才险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赵九洲强撑着站起来,后背的伤口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少卖关子。玄袍人呢?” 他握紧陌刀,却发现刀柄上沾满了路鹿的血,心猛地一抽。
“跑了。” 疤脸汉子带着锦衣卫冲进废墟,脸上满是焦急,“不过我们截获了他们的密信,上面提到‘月满之时,血祭龙脉’。” 他将染血的信纸递给赵九洲,信笺上的字迹与密室中太后的批注如出一辙。
大萨满突然举起长杖,杖头宝石光芒大盛:“且慢!此女身上有皇室血脉,她的血...” 话音未落,路鹿突然咳嗽着醒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异常的红晕。她艰难地伸手抓住赵九洲的衣袖:“别... 别让他们...”
赵九洲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与大萨满对峙:“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都别想动她。”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拂尘在风中猎猎作响,恍惚间竟有几分道观观主的威严。
大萨满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有意思。看来龙脉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赵九洲,三日后月满,带着此女来城西古渡口。若不想让整个京城沦为人间炼狱,就别耍花样。”
夜幕中,大萨满带着众人消失在茫茫戈壁。赵九洲低头看着路鹿,她的唇色依旧苍白,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又被你救了...”
“是你救了我。” 赵九洲轻声说,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路姑娘,下次再这么胡来... 我可要罚你抄一百遍《清心咒》。” 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与嗔怪,怀里的人己经沉沉睡去,发间的茉莉香混着血腥气,却让他莫名心安。
而此时,永寿宫深处,玄袍人跪在太后画像前,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玉佩,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龙脉即将觉醒,赵九洲,路鹿,还有那个大萨满... 谁都别想阻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