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守护函

第77章 雪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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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樱花守护函
作者:
寒杉浮梦
本章字数:
5502
更新时间:
2025-07-08

林亦可是在整理书包时发现那枚松果的。

松果裹着层薄雪,躺在书包最底层,旁边是小卓玛寄来的信。信里夹着张照片:雪乡的木屋顶覆着厚雪,檐角挂着红绸,几个穿棉袍的孩子正往雪地里埋种子,他们的手腕上都系着银锁——和小芽的那枚,是同一种蓝。

"林老师!"小芽举着地图从教室另一头跑过来,发梢沾着晨露,"雪乡的小朋友说,他们的'春天运动会'在腊月廿三,要我们带续春花种子去,还要教他们种'雪地里的春天'!"

地图上用蜡笔画了条弯弯曲曲的路线,起点是守春园的老槐树,终点是雪乡的"太阳湖"。小芽的手指点在"太阳湖"上:"李奶奶说,这里的春天藏在冰层底下,等种子发芽了,冰就会裂开,像春天的眼睛。"

十二月廿一,校车驶进雪乡时,天地像被揉碎的棉花糖。

车窗结着厚霜,孩子们用围巾捂着脸往外看——屋顶的雪堆成蘑菇状,篱笆上挂着冰棱,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小棠的奶奶裹着红围巾站在村口,手里提着个竹篮:"给你们带了热乎的酸菜饺子,吃了身子暖,种子才肯发芽!"

雪乡的孩子迎上来时,林亦可差点认不出他们——照片里系银锁的小卓玛,此刻裹着件绣着梅花的大棉袄,鼻尖冻得通红;另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叫阿依古丽,戴着顶狐皮帽,帽檐下露出半截银锁,和秀姨的那枚锁扣花纹一模一样。

"欢迎来太阳湖!"阿依古丽把一块烤馕塞进小芽手里,"我们的'春天跑道'在冰湖中央,要先凿开冰面才能种种子。"

冰湖比想象中更辽阔。

孩子们站在湖边,望着眼前结着蓝冰的湖面,像块巨大的宝石。小卓玛举起根铁钎:"去年我们在这里凿了十二个冰坑,每个坑里埋了粒种子。现在,该让它们见见太阳了!"

林亦可蹲下来,摸了摸冰面。冰层下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谁在敲小鼓。她想起高黎贡山的绿绒蒿种子,想起陕北的野樱,想起守春园的老槐树——原来每颗种子都在冰层下攒着力气,等一个破壳的机会。

"我来凿!"航航举着铁锤冲上前,却被小卓玛拦住:"要用木槌,冰会疼的。"她递过根红漆木槌,槌柄上刻着十二瓣雪花,"陈素琴奶奶说,春天要轻轻唤醒。"

木槌落在冰面上的瞬间,"咔嚓"一声脆响,冰面裂开条细缝。小芽踮脚往缝里看,冰下的水泛着幽蓝,像藏着片星空。她把续春花种子轻轻放进去,又用碎雪盖好:"种子种子快发芽,春天春天到我家;你带阳光我带露,我们一起种鲜花。"

腊月廿三清晨,太阳湖的冰面热闹得像煮开的饺子。

每个冰坑边都立着块木牌,写着地名:延安、陕北、高黎贡山、守春园、雪乡......木牌旁堆着孩子们带来的"春天礼物"——云南的酥油茶、新疆的烤包子、陕北的枣花馍、守春园的续春花茶。

"现在,"阿依古丽举起个铜铃摇晃,"请陈素琴奶奶的银锁来开冰!"

小芽腕间的银锁闪着光,被小卓玛轻轻按在冰面上。奇迹发生了——银锁接触冰面的地方,冰层开始缓缓融化,露出片指甲盖大的水洼。水洼里浮起粒深褐色的种子,正裂开条缝,嫩芽"啪"地钻了出来。

"它发芽了!"孩子们欢呼着围过去。

林亦可凑近看,嫩芽的叶片边缘泛着淡粉,脉络里的金色纹路在冰水里闪着光,和守春园的第一株续春花,和高黎贡山的绿绒蒿,和陕北的野樱,长得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陈素琴日记本里的最后一页:"种子发芽时,会笑;春天来临时,会唱。"此刻,嫩芽的叶片正微微颤动,像是在哼一首无声的歌。

中午,孩子们围坐在火炕上吃酸菜饺子。

小卓玛的奶奶往每个人碗里添了勺饺子汤:"我们雪乡人管这叫'暖春汤',喝了能祛寒,还能让种子长得快。"朵朵咬着饺子笑:"比王阿婆的枣花馍还香!"

阿依古丽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后是十二枚银锁:"这是我们雪乡十二户人家的传家宝,每枚锁上都刻着'春天'。今天,我们要把它们送给你们,让春天的信物传得更远。"

小芽接过最左边那枚银锁,锁扣内侧刻着"卓玛"二字。她摸了摸自己的银锁,突然明白——这些银锁不是普通的饰品,是十二代人的约定,是春天的"接力棒"。

傍晚,孩子们在冰湖边放纸船。

每艘纸船里都装着粒种子,船身画着十二瓣樱花,每片花瓣代表一个传递过春天的地方。小芽点燃根蜡烛放在船头,火焰在寒风里摇晃,却始终不肯熄灭。

"纸船会带着种子去更远的地方,"阿依古丽轻声说,"可能去内蒙古的大草原,可能去西川的大凉山,也可能去更北的漠河......"

"那里的小朋友也会种春天吗?"航航问。

"会的。"小卓玛指着远处的雪山,"因为春天不是一个人种的,是一群人。只要有人愿意弯腰,有人愿意传递,春天就会一首走下去。"

深夜,林亦可躺在雪乡的火炕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她摊开的日记本上。最后一页贴着小芽画的画:十二粒种子围成圆,每粒种子上都写着地名;圆的中央画着条河,河水正奔涌向前,河面上漂着十二枚银锁。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混着纸船划过冰面的轻响。林亦可摸出陈素琴的银锁,锁扣内侧的"素琴"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她突然想起李老师说过的话:"春天不是花,是种花的人。种花的人也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而此刻,这把火种正随着孩子们的笑声,随着新芽的萌发,随着每一粒新埋下的种子,在更辽阔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绽放。

次日清晨,雪乡的冰湖上传来惊呼。

林亦可裹着棉袄跑过去,看见冰面中央裂开条大缝,露出片嫩绿的芽。那芽的叶片边缘泛着淡粉,脉络里的金色纹路连成了完整的图案,是朵未开的樱花。

"是'春天种子'发芽了!"小卓玛指着芽上的金粉,"每片花瓣上都写着地名!"

林亦可凑近看,金粉组成的字迹清晰可见:延安、陕北、高黎贡山、守春园、雪乡、大草原、大凉山、漠河......

"它在说,"阿依古丽轻声翻译,"'春天来了,下一个是你'。"

风从雪山那边吹过来,带着经幡的轻响。冰湖上的纸船摇摇晃晃,载着种子往更北的方向漂去。远处,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那是守春园的校车,正载着另一批孩子,往更辽阔的春天驶去。

当晚,守春园的老槐树下收到了封来自雪乡的信。

信是小卓玛写的,字迹比上次更工整了些:"林老师,我们的'春天种子'发芽了!它长出了十二片花瓣,每片花瓣上都写着地名。李奶奶说,这是'春天的地图',下一站要去内蒙古的大草原,那里的小朋友也在等春天。"

信封里还夹着张照片:冰湖上的"春天种子"破土而出,嫩芽的叶片上,用金粉写着"第十三代·春天"。照片背面,小芽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陈素琴奶奶,我们把春天种到了雪乡!"

林亦可坐在守春园的老藤椅上,望着窗外的老槐树。

新抽的嫩芽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在和远方的雪乡打招呼。她摸出秀姨的银锁、周伯的竹编筐、李老师的日记本,发现这些物件上,都多了道新的刻痕——是朵十二瓣的樱花,每片花瓣上都写着不同的名字:陈素琴、周守正、李素芬、秀姨、小芽、小卓玛、阿依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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