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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汉克的当众臣服，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在整个A区，都激起了轩然大波。
没有任何血腥的战斗，没有任何激烈的冲突。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念头，A区曾经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就如同一个被抽掉了脊梁的木偶，跪倒在了那个神秘的年轻人面前。
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近乎于“神迹”般的手段，比任何屠杀和征服，都更能带来深入骨髓的……恐惧。
凌夜并没有杀死“屠夫”，他只是废掉了他那条作为武器的链锯斧手臂，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到了一旁。
他用这种方式，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了他那不容置疑的统治力。
“下城大会”，在一种诡异的、鸦雀无声的氛围中，继续进行。
凌夜宣布了另外几条，足以改变整个A区生态的规则。
比如，建立一个由“蚁巢”负责运营的、公平的信息交易平台，打破信息壁垒。
比如，成立一个由“械心兄弟会”负责维护的“下城护卫队”，打击恶性暴力事件，保护普通居民的安全。
比如，他将利用自己的能力，定期地，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免费“优化”和“修复”他们老旧的义体。
这些规则，对于那些习惯了弱肉强食的黑帮头目来说，无异于割他们的肉。
但，没有人敢反对。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屠夫”的下场。
而对于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被压迫了太久的普通居民来说，这些规则，却像是一道，划破了无尽黑夜的……曙光。
他们第一次，在这片无法无天的土地上，看到了“公平”和“希望”的影子。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广场中央的、年轻的“王”，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一种，混杂着敬畏和感激的、近乎于“信仰”的光芒。
大会结束了。
凌夜，兵不血刃地，完成了对整个A区的……初步整合。
他回到了位于“数据风暴眼”核心的、那座水晶巨塔里。这里，己经成了他真正的“王宫”。
萧晚萤她们，通过远程通讯，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干得漂亮。”萧晚萤由衷地赞叹道，“你用最温和的方式，完成了一场最彻底的革命。现在，整个A区，都成了我们最稳固的大后方。”
“这还只是开始。”凌夜摇了摇头，“要让这里，真正地活过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将A区的日常事务，全权交给了“老鼠”和“铁心”博格去打理。他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想要让这些人真正地为自己卖命，就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信任和权力。
而他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来到了水晶巨塔的最顶层。
林晚，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由数据光芒凝聚而成的王座上。她的身体，己经比之前凝实了许多，但依旧带着几分半透明的虚幻感。她的意识，还与这座塔的核心，紧密地连接在一起，无法轻易离开。
“感觉怎么样？”凌夜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很好。”林晚睁开眼睛，看着他，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笑意，“我能感觉到，你的‘王国’，正在变得越来越有活力。那些绝望的、痛苦的‘数据怨念’，正在被一种全新的、充满了‘希望’的能量所取代。”
“这都是你的功劳。”凌夜说。
“不，是我们的。”林晚纠正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些……关于过去的事。”凌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将在“画师”的记忆里，和“天机”的数据库中，看到的那个关于“第三个幕后黑手”的发现，告诉了林晚。
林晚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那段被尘封的、痛苦的往事。
“我……不确定。”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三年前，在‘衔烛行动’的最后，我的意识，因为要强行镇压‘城市之-脑’的暴走，而遭受了毁灭性的冲击。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我只记得……在我的意识，即将被那片数据风暴所吞噬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穿着高级将领制服的身影。”
“他的身上，没有‘钟表匠’那种冰冷的秩序感，也没有‘画师’那种华丽的艺术感。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像什么？”凌夜追问道。
“像……一个旁观者。”林晚努力地形容着那种感觉，“一个……冷漠地，看着棋盘上所有棋子，互相厮杀、同归于尽的……棋手。他仿佛……不属于这个维度，不属于这场纷争。”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感到极度不舒服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上帝’的气味。”
凌夜的心，沉了下去。
林晚的描述，与他的猜测，完全吻合。
在“钟表匠”和“画师”的背后，确实还存在着一个更高级别、更深不可测的……“监察者”。
“我能感觉到……”林晚继续说道，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方舟计划’，也不是‘数字永生’。”
“他所图谋的……是‘门’后面的……那个‘东西’。”
“他想……控制它，利用它，甚至……成为它。”
一个比“钟表匠”和“圣裁”小队，都更加疯狂、更加亵渎的念头，浮现在凌夜的脑海中。
如果说，钟表匠是想“逃离”地狱。
圣裁是想“利用”地狱。
那么这个“监察者”，他想做的，是……成为“地狱”本身！
就在这时，林晚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他……发现我了……】
【……他在……窥视……我……】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审视”和“探究”意味的、来自更高维度的精神力，突然降临在了这座水晶巨塔之上！
凌夜瞬间就明白了。
是那个“监察者”！
他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察觉到了“魅影”的苏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