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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来自更高维度的精神凝视，如同无形的泰山，狠狠地压在了凌夜和林晚的灵魂之上。
它不像“钟表匠”那样充满了控制欲，也不像“画师”那样充满了表演欲。它只是纯粹的、冷漠的、如同天文望远镜般的……观察。
但正是这种将一切都视为“标本”和“数据”的冷漠，才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在它的凝视下，凌夜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无论是“数据共情”的后遗症，还是刚刚获得的“君王”权柄，都仿佛被瞬间看穿、解析、量化，变成了一行行冰冷的数据报告。
而林晚的状态，则更加糟糕。
她的灵魂，本就与“城市之-脑”的核心深度绑定，尚未完全恢复。在这股更高维度的精神压力下，她那刚刚被织补好的灵魂，再次出现了崩溃的迹象。她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消散。
【……他……在……读取……我的记忆……】林晚的声音，在凌夜的意识中，痛苦地响起。
“混蛋！”
凌夜发出一声怒吼。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用尽一切才换回来的家人！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都调动了起来。
那股融合了“秩序”、“守护”和“混乱”的、属于“序列之王”的全新力量，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五彩斑斓的精神壁垒，狠狠地，挡在了他和林晚的身前，隔绝了那道来自天外的、冰冷的凝视。
【……哦？】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仿佛由宇宙背景辐射首接构成的声音，第一次，在凌夜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有趣的……混合体……】
【……‘利维坦’的混乱……‘城市之-脑’的秩序……还有……‘烛龙’残党的……执念……】
【……你这只小小的‘变量’，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声音，就是那个神秘的“监察者”！
他竟然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谁？！”凌夜咆哮道。
【……我是谁？】那个声音，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你可以叫我‘监察者’。也可以叫我……‘历史本身’。】
【……我见证过无数文明的兴起与衰亡。我观察过无数像你们一样，自以为是的‘主角’，在命运的棋盘上，徒劳地挣扎。】
【……严翊（钟表匠），是个有远见的孩子。他看到了海啸，所以他想造一艘船。虽然方法愚蠢，但动机，值得肯定。】
【……保守派那群老家伙，则更可笑。他们以为，只要把头埋在沙子里，海啸就不会来。】
【……而你，凌夜。】
那个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玩味。
【……你，是最有趣的。你既不想造船，也不想躲藏。你竟然……妄图去驯服那片大海。】
【……你比他们，都要更疯狂。也更……接近‘真相’。】
凌夜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行动，所有的挣扎，似乎都在对方的“观察”和“预料”之中。他们就像一群在玻璃缸里，奋力搏斗的蚂蚁。而“监察者”，就是那个，在玻璃缸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孩子。
【……好了，今天的‘观察’，就到这里。】
“监察者”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
【……继续你的表演吧，有趣的小家伙。让我看看，你这只试图驯服大海的‘蚂蚁’，最终，是会创造出新的奇迹，还是……被第一个浪头，就拍得粉身碎骨。】
【……我很期待。】
说完，那股如同泰山压顶般的精神威压，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整个水晶巨塔，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凌夜的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监察者”，己经盯上他了。
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走在刀锋之上。
“他……走了吗？”林晚的声音，虚弱地传来。
“走了。”凌夜收回精神壁垒，快步走到她身边，将一股温暖的能量，注入她那变得更加虚幻的身体里。
“对不起，又让你……”
“不。”林晚摇了摇头，她看着凌夜，眼神复杂，“他不是冲着我来的。他是……冲着你来的。”
“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
“三年前的‘衔烛行动’，或许，根本就不是一场为了给‘钟表匠’铺路的‘献祭’。”
“那更像是一场……为了催生出你这只独一无二的‘怪物’的、精心设计的……大型催化实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