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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牛那声如洪钟、带着浓郁乡音的吆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云州城东的街巷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珍珠——玉露——来一碗喽！”
“宫廷秘饮！贵妃都说好！”
“三文钱！解渴带嚼头！走路带风喽——！”
这魔性又带着点土味的广告词，配合着李二牛憨厚朴实、卖力吆喝的形象，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好奇、怀疑、看热闹的，纷纷围拢过来。
“啥玩意儿？珍珠玉露？珍珠能吃？”
“宫廷秘饮？吹牛吧？”
“三文钱？尝尝就尝尝！”
李二牛牢记林老板的吩咐，脸上堆满憨厚的笑容，揭开木桶盖子。一股混合着饴糖甜腻、炒米焦香和淡淡羊膻的“复合香气”飘散出来。他麻利地用长柄木勺舀起浑浊的液体，倒入粗陶碗中，再撒上一小勺煮得半透明、勉强称得上Q弹的糯米“玲珑玉珠”。
“客官您尝尝！保管甜到心坎里！这‘玲珑玉珠’，吃了福气满满！”李二牛卖力推销。
第一个吃螃蟹的是个赶路歇脚的货郎。他抹了把汗，接过碗，狐疑地看了看碗里浑浊的液体和沉底的小圆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仰头喝了一大口。
“唔——！”货郎眼睛瞬间瞪圆，表情扭曲了一瞬，显然是那齁甜的冲击和怪异的复合味道刺激到了味蕾。但紧接着，干渴的喉咙被甜润的液体浸润，疲惫的身体仿佛注入了一丝活力（心理作用？），他咂咂嘴：“……嘿！真他娘的甜！够劲儿！这黑珠子……嗯，有点嚼头！” 他三两口喝完，把碗底的“珍珠”嚼吧嚼吧咽了，痛快地掏出三文钱，“再来一碗！赶路解乏！”
有人带头，围观的人胆子也大了。
“给我也来一碗！”
“三文钱？尝尝鲜！”
“嘿，这味儿……真特别！甜！够甜！”
市井小民，尤其是那些在烈日下讨生活的苦力、走街串巷的小贩，对口味的要求远没有对“解渴”、“提神”、“便宜”来得高。“珍珠玉露”那齁死人的甜度，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优点——补充能量快！那点羊膻和怪味，在汗水和疲惫面前，不值一提！至于“珍珠”，更是新奇有趣的玩意儿，嚼着玩呗！
孩子们更是被“甜甜的水”和“会跳舞（沉浮）的黑珠子”吸引，缠着大人要买。三文钱，大人咬咬牙也就给了。
李二牛的担子前很快排起了小队。他忙得脚不沾地，舀汤、撒“珠”、收钱，憨厚的脸上笑开了花。木桶里的“玉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腰间挂着的钱袋则迅速鼓胀起来。
“珍珠娘娘显灵喽！喝了玉露有力气！”不知哪个喝高兴的苦力喊了一嗓子，引得众人哄笑。
“李二牛，你这‘仙气儿’饮料真神了！喝完我这腿脚都轻快了！”一个老挑夫抹着嘴笑道。
“什么仙气儿！人家叫‘珍珠玉露’！娘娘喝的！”旁边有人纠正。
“珍珠娘娘”、“仙气儿饮料”的名号，伴随着李二牛的吆喝声和顾客的议论，不胫而走。虽然这“仙气儿”闻着有点怪，但架不住它便宜、解渴、甜啊！还有“珍珠”玩！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回了沈家后院的“林氏工坊”。
“小姐！小姐！爆了！爆了！”李二牛挑着空桶回来，激动得满脸通红，钱袋沉甸甸地拍在简易工作台上，发出闷响，“两桶！整整两大桶！不到两个时辰！全卖光了！还有人追着问明天啥时候出摊！”
林悠悠正被新一锅肥皂的黑烟熏得够呛，闻言立刻丢下搅棍，扑到钱袋前。哗啦一声倒出里面的铜钱，黄澄澄、亮闪闪铺了一小片！粗粗一数，竟有将近两百文！
“哈哈哈！看见没！小翠！看见没！”林悠悠激动得手舞足蹈，“我就说甜味是王道！新奇是利器！三文钱走量是王道！”她拿起一枚铜钱，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一口，“奶茶……呃，‘珍珠玉露’，成了！咱们的第二条腿，站住了！”
小翠也看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小姐鼓捣的这“玉露”能卖，但没想到能卖得这么火！这钱来得也太快了！
“李二牛！干得漂亮！”林老板豪爽地拍板，“从今天起，你就是‘林氏饮品部’的首席销售兼运输总监！日薪……十文！外加销售提成！卖得多，赚得多！”
李二牛一听，乐得嘴都咧到耳根了：“谢谢东家！谢谢东家！俺一定好好干！使劲吆喝！”
“好！明天加大产量！”林悠悠意气风发，“小翠，肥皂那边你盯着点！李二牛，跟我来！咱们研究一下‘玉露’的工艺改良！这膻味还得压压，珍珠的口感也得提升！还有，明天多准备点碗！我看好多人都是站着喝，碗周转不过来！”
林悠悠仿佛不知疲倦，立刻投入到新一轮的技术攻关中。她尝试减少杏仁粉用量（太贵），增加炒米比例（便宜），尝试用更便宜的粗茶末混合少量好点的茶叶提香，甚至异想天开地加入一点点晒干的橘子皮碎末（增加风味？）。至于“珍珠”，她发现煮好后快速过冰凉的井水（没有冰），确实能增加一点表面的Q弹感（虽然芯子还是糯的）。
改良版的“珍珠玉露2.0”很快出炉。味道……依旧很“复合”，但羊膻味被更多的炒米焦香和若有若无的橘子皮味道掩盖了不少，甜度依旧爆表。“珍珠”的Q弹度……自我感觉提升了一丢丢。
第二天，李二牛挑着更满的桶，吆喝得更卖力了。改良版的“玉露”口碑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至少抱怨怪味的人少了些。销量持续走高！“珍珠娘娘”的名号越传越响。
林悠悠站在柴房门口，看着李二牛挑着担子远去的背影，听着巷口隐约传来的吆喝声和议论声，闻着工坊里肥皂焦糊与奶茶甜腻混合的“林氏风味”，脸上露出了资本家的微笑。
“饮料蓝海，己被我林悠悠成功开拓！下一步，就是标准化生产，扩大规模，占领更多市场份额！让‘珍珠玉露’的风，吹遍云州城的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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