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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的夕阳，给疲惫却亢奋的“林氏工坊”众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小院里，林悠悠正带着小翠和李二牛，对着钱箱里那九百文铜钱，眼冒绿光。
“九百文！净利九百文！”林悠悠的声音激动得劈了叉，她捻起一枚铜钱，放在嘴边“啵”地亲了一口，“看见没？这就是知识的力量！是绝境求生的回报！是‘风味豆腐’的初啼！”
李二牛憨憨地笑：“东家，您说啥就是啥！这钱……真香！”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仿佛铜钱上真有香味。
小翠则心疼地看着林悠悠手背上被油星子烫出的几个小红点：“小姐，钱是赚到了，可您这手……”
“哎哟，小意思！这叫功勋章！”林悠悠豪迈地一挥手，结果牵动了酸痛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嘶……这可比被萧扒皮……咳，萧九爷用眼神凌迟舒服多了！至少钱是实实在在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铜钱分成几堆：“喏，这三百文，给王婶她们几个烫伤的，算是医药费和营养费，多的算压惊钱。这二百文，给这几天累惨了的临时工大姐们结算工钱，再多买点肉包子，咱们也开开荤！剩下的西百文……”她眼睛滴溜溜一转，闪烁着奸商的光芒，“买黄豆！买大铁锅！买滤布！买油！咱们要大干特干！把‘林记风味豆腐’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做大做强！”李二牛和小翠被她的情绪感染，也跟着喊起来，虽然不太懂“再创辉煌”是啥意思。
然而，林悠悠的“做大做强”计划，很快遭遇了第一个滑铁卢——原料短缺。
“东家！不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李二牛就哭丧着脸跑回来，“磨坊的老王头说，昨天咱们买走的黄豆是他家最后一批了！新豆子得等开春！还有隔壁街的铁匠铺，新打的大铁锅都被城西酒楼订走了，咱们要买，得等十天！”
“什么？！”林悠悠正在研究如何把“风味豆腐”切得更方正，闻言差点把刀切自己手上，“没豆子？没锅？那咱们拿什么做豆腐？拿空气吗？！”她急得在狭小的柴房里团团转，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行！绝对不行！咱们刚打出点名声，市场嗷嗷待哺，怎么能断供？断供就是自杀！”
她目光扫过角落里堆着的那些从变质玉露里滤出来的、白花花的沉淀物（主要是炒米粉和树薯粉混合物）。昨天太忙，还没来得及处理。
“等等……这些‘渣渣’……”林悠悠脑中灵光一闪，“小翠！李叔！把这些‘渣渣’都给我倒进干净的大盆里！加水！使劲搅！搅成糊糊！”
“啊？小姐，这……这能吃吗？”小翠看着那堆颜色可疑的沉淀物，有点犯怵。
“能不能吃，试过才知道！搞钱人的字典里，没有‘浪费’两个字！”林悠悠撸起袖子，亲自上手，“这叫……资源循环利用！说不定能开发出新产品呢！”
于是，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林悠悠指挥着将那些沉淀物加水搅拌成稀糊，又尝试着加热、摊薄……折腾了大半天，弄出来一堆颜色发灰、质地粘稠、味道怪异的……糊状物。
“这……这看着像浆糊啊东家？”李二牛挠头。
林悠悠捏了一小块，闻了闻，一股生粉味混合着残留的焦糊味，实在难以下咽。她不死心，又试着加点盐，加点油煎……
“噗……咳咳咳！”一口下去，那又咸又油又夹生的诡异口感，差点让她当场去世。
“失败了？”小翠小心翼翼地问。
“不！”林悠悠猛地一拍大腿，眼中却爆发出奇异的光芒，“这叫……失败是成功他妈！而且是亲妈！给我拿个干净的瓦罐来！把这些‘浆糊’都装进去！盖上盖子！密封好！放到最暖和的那个灶台角落去！”
“啊？小姐，这馊了怎么办？”小翠更懵了。
“就是要让它馊！”林悠悠一脸高深莫测，带着点“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沙雕感，“让它发酵！让它蜕变！让它……变成传说中的‘东方奶酪’！相信我，这玩意儿发酵好了，就是下饭神器！就是白粥伴侣！就是……新的财富密码！”
众人：“……” 虽然不懂，但大受震撼，并且觉得东家可能是累疯了。
就在林悠悠沉迷于“浆糊变奶酪”的伟大实验（并成功把柴房熏得又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馊味）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商机”找上了门。
来人是隔壁街开铁匠铺的老赵，一个五大三粗、嗓门洪亮的汉子。他挠着头，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林……林掌柜？俺……俺想问问，您昨天在货栈门口卖的那个……那个炸豆腐，还有没有？”
林悠悠眼睛一亮：“哟！赵大哥也想尝尝鲜？有有有！不过今天没做那么多，就剩几块了……”
“不不不！”老赵连忙摆手，脸更红了，“俺不是要买现成的。俺……俺家婆娘，昨天闻着那香味，馋得紧！俺排了半天队没买到，回家被她好一顿数落……今天她发话了，要是再买不到，就让俺……俺睡铁匠铺！” 他一脸委屈，配上那壮硕的身板，反差感十足。
林悠悠差点笑出声，强忍着：“嫂子喜欢？好说好说！明天！明天一定给您留一大块！”
“真的？那太谢谢您了林掌柜！”老赵如蒙大赦，随即又搓着手，嘿嘿笑道，“那个……林掌柜，您看，俺家铺子里新打了几口锅，虽然不大，但厚实耐用！您要是不嫌弃……俺给您便宜点？就当……就当是订豆腐的定金？” 他指了指门外板车上几口崭新的、大小正适合家用的小铁锅。
林悠悠瞬间懂了！这是以物易物啊！古代版的置换！她正愁买不到锅呢！
“哎呀！赵大哥您太客气了！这锅看着就结实！”林悠悠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刻化身社交牛逼症，“锅我要了！豆腐管够！以后嫂子想吃啥新花样，尽管说！咱们邻里邻居的，好说！”
一笔双赢的交易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林悠悠用几块豆腐换来了急需的铁锅，老赵成功避免了睡铁匠铺的命运。消息传开，附近不少闻风而动、昨天没抢到豆腐又馋得不行的街坊邻居，纷纷带着自家富余的鸡蛋、蔬菜、甚至一小袋米，跑来“林氏工坊”门口，想换点豆腐尝尝。
“林掌柜！俺家用一篮子鸡蛋换块豆腐行不？”
“悠悠妹子！这捆新鲜菘菜跟你换半块炸豆腐呗？”
“林家丫头，俺家新磨的麦粉，香着呢！换你点那的豆腐炖汤！”
一时间，“林氏工坊”门口竟成了一个小小的以物易物市场！林悠悠来者不拒，只要东西有用，统统换！她一边麻利地切豆腐、收东西，一边嘴皮子利索地跟大娘大婶们唠嗑，把“风味豆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还现场教学怎么炖豆腐汤、怎么煎豆腐块，气氛热烈得如同菜市场。
“看见没？这就叫社区团购雏形！叫粉丝经济！”林悠悠抽空对小翠和李二牛传授“生意经”，虽然两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们被自家东家这化腐朽为神奇（以及化豆腐为万物）的本事深深折服。
而林悠悠“豆腐西施”的名号，也伴随着那独特的“风味”和这接地气的“换购”方式，在云州城东这一片，彻底打响了！虽然，偶尔也有人捏着鼻子路过，嘀咕一句：“这沈家后院的味儿，咋越来越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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