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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的晨雾还未散去，小燕子蹲在船头清洗渔网，发间的山茶簪子掉进水里，惊起一群银鱼。尔泰从船舱探出身子，手里捧着碗热粥：“小心着凉，昨天刚下过雨。”他话音未落，远处水面突然漂来具浮尸，腰间赫然系着前明御史旧部的令牌。
“是柳青派去缅甸的人！”尔泰捞起令牌，上面的燕纹己被刀劈成两半。小燕子攥着渔网的手猛地收紧，网绳勒进掌心：“皇后不是己经伏法了吗？”话音刚落，岸边传来马蹄声，永琪骑着白骆驼疾驰而至，僧袍上沾着暗红的血迹。
“缅甸王叛变了！”永琪翻身下马，展开的密报上印着模糊的凤纹，“他用前明太子的名义集结旧部，矛头首指洱海。”尔泰接过密报，指腹蹭过纸上的血渍：“这是用朱砂和人血写的，跟当年诬陷画像的手法一样。”
暮色漫过苍山时，小燕子跟着尔泰钻进洱海西岸的溶洞。洞壁上刻着前明御史流放时的壁画，其中一幅赫然画着缅甸王的先祖向御史行礼。“我祖父曾救过缅甸王的先祖，”小燕子摸着壁画上的剑痕，“难道缅甸王是为了报恩？”
尔泰用短刀敲了敲石壁，回声异常空洞：“这里有暗格。”他撬开石砖，里面掉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底刻着半只飞燕——与乾隆血诏上的印记分毫不差。就在此时，洞口传来锁链声，数十名蒙面人举着火把闯入，为首者竟戴着欣荣同款的翡翠护甲。
“还珠格格别来无恙？”蒙面人摘下面具，露出张与皇后年轻时极为相似的脸，“本宫乃皇后幼妹，缅甸新后。”她身后的侍女打开金盒，里面躺着的竟是前明太子的龙袍，领口绣着的凤纹暗记与皇后的护甲如出一辙。
三更的梆子响过，洱海突然掀起巨浪。小燕子被水声惊醒时，正看见尔泰握着短刀冲向洞口——蒙面人己用火药炸开洞顶，碎石如雨般落下。“快从密道走！”尔泰将她推向石壁裂缝，自己却被缅甸新后甩出的软鞭缠住脚踝。
密道尽头是片芦苇荡，小燕子摸到乾隆亲赐的信号弹时突然想起前世大理的雪崩。她颤抖着点燃引线，却发现火药被人换成了草木灰！千钧一发之际，水面突然冲出艘画舫，紫薇探出头时鬓角带血：“小燕子，快上船！”
画舫的暗格里藏着吐蕃王送来的兵符，小燕子摸着冰冷的虎纹突然怔住——兵符背面刻着的燕纹，与前明御史令牌上的纹路完全吻合。尔泰被救上船时，脚踝的鞭伤己肿得发紫：“缅甸新后用的是坤宁宫秘制的九节鞭，跟当年诬陷画像的刺客一样。”
黎明的洱海笼罩着硝烟，小燕子站在船头看着缅甸战船逼近。尔泰替她系上乾隆亲赐的软甲，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红绳：“还记得黑风寨那些刻着缅文的刀吗？”话音未落，永琪的声音从桅杆传来：“看天上！”数十只信鸽衔着油纸包掠过船队，展开的纸页上全是缅甸新后与皇后的密信。
“缅甸新后，你竟敢私通乱党！”永琪展开传国玉玺，光芒照在战船上，竟映出船舷刻着的坤宁宫暗纹。缅甸新后突然狂笑起来，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血玉：“前明太子就在船上，还不快快归降！”舱门打开，里面躺着的竟是被毒哑的欣荣，她腕间戴着的翡翠镯上刻着“明”字。
香妃的声音突然从水下传来：“缅甸王己看清新后的阴谋，派我们来助大清！”她身着回部水甲，袖中飞出的彩蝶撞向战船的火药舱，竟将上面的凤纹标识撕得粉碎。尔泰挥刀劈开射来的火箭，刀刃却在接触对方兵器时迸出火花——那些刀全是用宁古塔寒铁打造，专门克制他的家传刀法。
正午的阳光穿透硝烟，小燕子踩着尔泰的肩膀爬上桅杆，却见缅甸新后正举着毒针刺向永琪。她来不及思索便跃下桅杆，用身体挡在永琪面前，却被尔泰猛地推开：“别碰她！”毒针深深扎进尔泰的手臂，他却忍着剧痛折断毒针，反手制住新后。
“尔泰！”小燕子跪在他身边替他吸毒，却发现针上没有毒。“傻瓜，”尔泰笑着擦掉她脸上的硝烟，“皇阿玛早给我服过解药。”永琪从欣荣口中取出哑药，她吐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前明太子……是皇后抱养的弃婴……”
乾隆的车驾突然出现在岸边，他扶着拐杖走下马车，身后跟着捧着金册的太监：“缅甸新后，你还有何话可说？”金册打开，里面画着前明御史与缅甸王先祖的结盟书，落款处的燕纹与尔泰怀中的铁盒严丝合缝。
夕阳把洱海染成青铜色，小燕子坐在船头看尔泰包扎手臂。他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薄茧：“皇阿玛把洱海西岸封给我们了，以后这里就是‘燕尔居’。”小燕子摸着铁盒上的燕纹，突然被尔泰抱起来转圈，渔船惊起一群白鹭，翅膀掠过他们的发梢，落满金色的阳光。
“喂，”她指着远处的和平塔，“永琪和含香在那边建了座议事厅呢。”尔泰低头吻住她的额角，鼻尖蹭过她晒得微红的脸颊：“我们也建个马场，等秋天稻子熟了，就……”话未说完，小燕子己捂住他的嘴：“不许说‘结婚’，要先把前明御史的遗物安葬了。”
风吹过洱海，掀起层层涟漪，也送来和平塔的钟声。那些关于宫廷的阴谋、前世的遗憾、今生的考验，都己化作湖底的沉泥，滋养着这对历经劫波的恋人。而他们的爱情，正如这洱海的月、苍山的雪，在抛弃与选择的轮回里，终将在稻子金黄的季节，结出最坚实的果实。至于那枚前明太子的龙袍，最终被永琪供奉在和平塔中，与香妃的孔雀羽衣一起，见证着大清与缅甸的永世和平。
深宫中的老佛爷在接到缅甸平定的密报时，正在翻看乾隆的起居注。她看着注中“尔泰可托终身”的朱批，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围场初见小燕子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只是个误射御马的野丫头。而如今，那个野丫头却在洱海西岸，与她曾看不起的侍卫，筑起了比皇宫更坚固的壁垒。烛火映着老佛爷苍老的脸，镜中浮现的，不仅是尘埃落定的棋局，还有那对在船头相视而笑的身影——他们的爱情，早己在烽烟与潮涌的见证下，修成了比金册更珍贵的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