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的冰瀑在初春的阳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小燕子踩着尔泰的脚印爬上冰面,发间的燕尔佩被寒气冻得冰凉。尔泰在前方撬开冰缝,短刀挑起块嵌在冰里的青铜碎片:“看,是前明御史的箭镞。”碎片上的燕纹与她颈间的玉佩隐隐呼应。
“这里的冰怎么是蓝色的?”小燕子摸着冰面的裂纹,突然想起前世在大理见到的同色冰窟——那里曾是容嬷嬷囚禁她的地方。尔泰蹲下身,指腹蹭过冰缝里的血渍:“柳青的人在下游发现了浮尸,身上都带着坤宁宫的刺青。”
话音未落,冰瀑后方传来雪崩般的轰鸣。数十名蒙面人从冰缝中冲出,刀刃在阳光下泛着蓝芒——那是用宁古塔寒铁混合缅甸毒矿打造的兵器,专破尔泰的家传刀法。为首者摘下面具,露出张被火烧毁半张的脸,正是本该在缅甸伏法的新后!
暮色漫过黑龙潭时,小燕子跟着尔泰躲进冰洞。洞壁上刻着前明御史流放时的兵阵图,其中一处用朱砂圈着“燕归屿”——正是他们在洱海西岸的居所。“我祖父当年在这里训练过死士,”小燕子摸着石刻上的剑痕,突然咳出一口冰碴,“前世皇后就是用这张图围剿我们。”
尔泰用短刀敲击石壁,回声指向洞底的暗格。撬开石砖后,里面掉出个灌满水银的铜匣,匣盖上的燕纹与乾隆血诏上的印信严丝合缝。就在此时,洞口传来锁链声,永琪竟背着昏迷的香妃闯入,僧袍下摆浸着冰水:“缅甸王没死!他带着前明旧部包围了和平塔!”
铜匣在尔泰手中突然发烫,水银面浮现出全息投影——竟是乾隆与前明御史的对话。“为保小燕子周全,朕愿以私生子的传闻为饵……”话音未落,洞顶突然塌落,新后甩出的九节鞭缠住铜匣,鞭梢的凤纹坠子撞在燕尔佩上,竟拼出完整的传国玉玺印!
三更的洱海冰面裂开无数缝隙,小燕子踩着尔泰的肩膀爬上冰瀑,却见缅甸王的战船己将黑龙潭包围。“还珠格格,交出前明太子的兵符!”缅甸王展开的龙旗上绣着半只飞燕,与她颈间的玉佩恰好互补。尔泰挥刀劈开射来的冰箭,刀刃却在接触箭羽时结满霜花——箭头淬着坤宁宫秘制的“玄冰散”。
永琪突然扯开香妃的衣襟,露出她胸口的回部图腾:“缅甸王,你以为皇后真会助你复国?”图腾发光时,水面浮出无数信鸽遗骸,鸽爪上的密信全是新后伪造的皇后手谕。新后狂笑起来,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容嬷嬷的青铜指套:“蠢货!前明太子早被我毒哑了!”
混乱中,小燕子突然看见新后摸向袖中的毒针——那是前世夺走尔泰性命的凶器!她来不及思索便跃下冰瀑,用身体挡在尔泰面前,却被他猛地推开:“别碰她!”毒针深深扎进尔泰的手臂,他却忍着剧痛折断毒针,反手将铜匣掷向缅甸王。
黎明的阳光穿透冰雾,小燕子跪在尔泰身边替他吸毒,却发现针上没有毒。“傻瓜,”尔泰笑着擦掉她脸上的冰碴,“皇阿玛早给我服过解药。”铜匣在缅甸王手中炸开,掉出的不是兵符,而是乾隆亲绘的洱海地图,图中“燕归屿”的位置画着座书院。
乾隆的车驾突然出现在冰瀑下,他扶着刻有燕纹的拐杖走下马车,身后跟着捧着金册的紫薇。“缅甸王,”乾隆指节敲了敲冰面,“前明御史的真正遗愿,是让子孙永离纷争。”金册打开,里面是前明太子的亲笔信,落款处的燕纹与燕尔佩完美重合。
新后看着金册上的字迹,突然撕心裂肺地哭喊:“不可能!皇后娘娘说只要拿到兵符……”话未说完,尔泰己用短刀挑开她的衣袖,露出臂上的凤纹刺青——那是坤宁宫死士的标记。永琪从香妃口中取出哑药,她吐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兵符在洱海书院的井里!”
正午的阳光融化冰瀑,小燕子跟着尔泰跳进洱海书院的枯井。井底铺满银箔,上面用鲜血写着前明御史的遗书:“吾孙若见此书,当知宫廷险恶,愿以兵符换太平。”尔泰搬开井壁的石砖,里面掉出个刻着燕纹的木盒,打开后却是空的。
“兵符呢?”小燕子摸着空盒,突然想起前世在宗人府见过的同款木盒——里面曾装着她的生辰八字。尔泰用短刀敲击盒底,暗格弹出枚玉蝉,蝉翼上刻着乾隆的朱批:“以假兵符换尔泰小燕子一世安稳。”
乾隆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尔泰,小燕子,”他扔下条红绳,“兵符己被朕销毁,从此世上再无前明遗臣,只有洱海渔民。”红绳的另一端系着两艘渔船,紫薇和尔康正在船头撒网,永琪和香妃在船尾晒着回部的经幡。
夕阳把洱海染成蜜色,小燕子坐在船头看尔泰修补渔网,燕尔佩在胸前轻轻晃动。“皇阿玛说等开渔节,要亲自来吃我们打的鱼,”尔泰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老茧,“还说要在书院旧址建所学堂。”
小燕子抢过他手中的渔网,突然把网绳缠在两人手腕上:“那我们就教洱海的孩子们射箭捕鱼,像你教我那样。”风吹过船头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那是用前明箭镞熔铸的风铃,声音里带着旧时光的回响。
尔泰低头吻住她的额角,鼻尖蹭过她晒得微红的脸颊:“等学堂盖好了,我们就……”话未说完,小燕子己捂住他的嘴:“不许说‘成亲’,要先陪我去看苍山的雪。”她指着远处的雪山,永琪和香妃正骑着白骆驼在雪线处插经幡,经幡上的回部文字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深宫中的老佛爷在接到洱海平定的密报时,正在翻看乾隆的《洱海民情录》。她看着录中“尔泰可托终身”的朱批,突然想起多年前在围场初见小燕子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只是个误射御马、辫子上沾着草屑的野丫头。而如今,那个野丫头却在洱海船头,与她曾轻视的侍卫,用渔网和箭镞编织着比宫墙更广阔的未来。
洱海的潮水拍打着船舷,小燕子摸着胸前的燕尔佩,突然想起尔泰教她刻舟求剑时说的话:“重要的不是剑落在哪里,而是你愿意为谁纵身跃入波涛。”这一次,她没有犹豫,也无需回头,因为那个愿意陪她跃入所有惊涛骇浪的人,正握着她的手,在夕阳下笑得比洱海的波光还要温柔。至于那深宫里的恩怨、前世的血痕,都己化作渔网里的银鱼,在他们相视而笑的瞬间,闪烁成属于“还珠侠侣”的、永不褪色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