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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骄阳炙烤着茶马古道，小燕子翻身下马时，裙摆扫落了尔泰刚编好的草蚱蜢。“喂！”尔泰笑着去捡，却见她指着远处山谷惊呼：“尔泰你看！那些马帮的旗子怎么是黑色的？”
茶马古道的马帮素以红黄两色为尊，此刻却有支黑旗马帮正围攻一队商队。尔泰瞳孔骤缩，拔刀砍断挡路的荆棘：“是‘黑风寨’的人！他们专劫朝廷贡品！”话音未落，一支响箭擦着小燕子发鬓飞过，钉在古茶树上嗡嗡作响。
“保护货队！”尔泰将小燕子推到巨石后，短刀在阳光下划出弧线。黑风寨的头目挥舞着鬼头刀扑来，刀风里竟夹着熟悉的坤宁宫熏香。小燕子猛地想起什么，扯开对方衣襟——果然露出半块凤纹玉牌！
暮色中的吊脚楼里，柳青捧着染血的账本闯入：“尔泰兄弟，黑风寨劫的竟是宫里运给缅甸的和亲彩礼！”账本内页用朱砂画着条毒蛇，蛇信子首指“坤”字。小燕子捏着玉牌来回踱步，突然踢翻了铜盆：“皇后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能遥控南疆？”
尔泰按住她的肩，指尖触到她后颈的旧疤——那是前世在大理被容嬷嬷划伤的痕迹。“还记得香妃给的秘术吗？”他掏出个银质沙漏，“这东西遇毒沙会变紫，刚才在黑风寨营地，沙漏……”话未说完，窗外突然射来支毒箭，正中沙漏！银沙瞬间变成诡异的紫色。
“不好！”尔泰拽着小燕子翻出窗户，吊脚楼轰然倒塌，火焰中跳出数名蒙面人，为首者竟戴着容嬷嬷同款的青铜指套！
怒江大峡谷的吊桥上，小燕子踩着摇摇晃晃的木板，突然想起前世坠崖的噩梦。尔泰握紧她的手，短刀挑开对面射来的绳套：“别怕，我在。”黑风寨的人从两侧包抄，竟有人甩出皇后赏赐的九节鞭。
“尔泰，你看他们的靴底！”小燕子突然指着敌人鞋跟的凤纹烙印，“跟欣荣带来的侍卫一样！”尔泰猛地抬刀格挡，刀刃却在接触对方兵器时迸出火花——那些刀竟全是用宁古塔的寒铁打造，专门克制他的短刀！
千钧一发之际，峡谷深处传来悠扬的芦笙声。数十名身着孔雀羽衣的少女踏浪而来，为首女子眉心一点朱砂，正是消失己久的香妃！她袖中飞出的彩蝶撞向毒箭，竟将箭镞上的毒液吸得干干净净。
“含香姑娘？”尔泰收刀行礼，却见香妃指尖捏着封烧焦的密信：“这是我在缅甸王帐找到的，皇后用和亲彩礼买通黑风寨，想借刀杀人。”信纸上残留的字迹赫然是“尔泰小燕子，留不得”。
月升时分，茶马古道的古驿站里，香妃展开南疆地图：“缅甸王己答应交出皇后的密使，但条件是……”她顿住话头，看向窗外——永琪牵着匹白骆驼站在月光下，僧袍上染着西藏的风雪。
“小燕子，”永琪的声音比在江南时低沉许多，“我在布达拉宫找到了前明御史的平反奏折，这是尔泰当年没来得及交给你的。”奏折末端，乾隆用朱笔写着“朕错怪尔等”。
小燕子接过奏折的手微微颤抖，尔泰却突然按住她的肩：“五阿哥大老远从西藏赶来，不止为了送奏折吧？”永琪苦笑，从怀中掏出个转经筒，筒身刻着“坤”字暗纹：“这是班禅大师所赐，说能破南疆的巫蛊之术。”
香妃接过转经筒，突然惊呼：“这上面的咒文与黑风寨的毒沙同源！皇后竟用藏传佛教的禁术！”话音未落，驿站的梁柱突然渗出黑血，数十条毒蜈蚣顺着房梁爬下。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雾霭时，小燕子握着平反奏折站在怒江渡口。尔泰正在船头系红绸，那是茶马古道的规矩——平安过河的人要留条红绸还愿。“喂，”她突然踢了踢船板，“你说皇阿玛会不会后悔让我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尔泰放下红绸，替她别上支山茶花花簪：“他若后悔，便不会在奏折里夹这东西。”他掏出个檀木盒，里面是两枚用茶马古道的雪玉刻成的燕子，翅膀上分别刻着“泰”“燕”二字。
小燕子笑着咬他手腕，却在看见他袖口新添的伤疤时红了眼眶——那是昨夜为护她被毒蜈蚣咬伤的痕迹。尔泰突然抱起她转圈，惊飞了停在船舷的白鹭：“想不想看真正的茶马互市？”
三月街的集市人声鼎沸，小燕子攥着尔泰给的碎银，在卖饵块的摊子前挪不动脚。突然听见旁边茶棚里有人议论：“听说了吗？黑风寨的人昨夜全被缴了械，带头的竟是……”她凑近去听，却被尔泰捂住耳朵。
“别听那些，”尔泰买了串糖山楂塞给她，“看那边。”只见永琪和香妃正将转经筒交给当地土司，筒身的“坤”字在阳光下渐渐褪色。远处传来马帮的歌声，唱的是“燕子归时烽烟尽，茶马古道情意长”。
小燕子舔着糖山楂，突然想起前世大理的雨，又看看眼前尔泰被晒得黝黑的笑脸，突然踮脚吻了吻他的鼻尖。“干嘛突然亲我？”尔泰红着脸躲躲闪闪，却被她拽住腰带。
“因为……”小燕子把山楂核抛向空中，恰好落在他掌心，“因为这一世，再也不会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阳光穿过集市的幡旗，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雪山巍峨，近处的洱海如镜，而茶马古道的铃声，正载着他们的故事，飘向比远方更远的地方。那些关于抛弃与选择的过往，终究成了岁月里一道温柔的疤，提醒着他们：凡打不倒的，终将让爱更坚韧。
而深宫中的皇后，在收到黑风寨覆灭的密报时，正对着铜镜拔下白发。镜中映出的，不仅是她失算的棋局，还有那对在茶马古道上并肩远去的身影——他们的爱情，早己在烽烟与烈火中，炼成了比南疆雪玉更坚硬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