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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时分，马车缓缓驶入青阳城门。
丁娃几乎将整张脸都贴在车窗上，乌溜溜的眼珠瞪得滚圆，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叹。
街道两旁楼阁比邻，各色商铺幌子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的市声。
林航撩开车帘扫了几眼，淡淡道：“比海沟镇热闹些。”
车夫咧嘴一笑：“东家，这天还没黑透呢，等夜市开了，有变戏法的，有唱曲儿的，那才叫真热闹，能闹腾到三更半夜。”
丁娃猛地转过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林大哥，咱们今晚去逛逛夜市好不好？”
林航刚要应声，眉头却突然皱起。
赵明那厮阴狠的威胁犹在耳边，不知父母的点心铺可还安好？
昨夜出手相助，会不会反而给杨璐招来祸端…
“今晚不行。”
他拍了拍丁娃的肩膀，“左右要在青阳城住些时日，改日再去不迟。”
云来客栈。
林航一进门，满堂食客的目光便齐刷刷投来，迷彩作战服，登山靴，在这满室宽袍大袖中显得格格不入。
掌柜一见叶家令牌，腰顿时弯了几分：“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这两间上房给您免…”
“照常结算。”
林航打断道，随手抛出一块碎银，这令牌权当身份证件使用。
安顿妥当后，林航伫立窗前。
叶府的水有多深尚不可知，明日且先打探清楚，拜访之事稍缓一两日也无妨。
心念一动，己然回到凤凰雅苑。
手机屏幕亮起，除了几条推送广告别无他物。
林航当即拨通母亲的电话。
“喂，儿子？下班啦？”邱梅的声音透着忙碌。
“家里都好吧？”
“好着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今天休息，过来看看你们。”
半小时后，点心铺里飘着熟悉的面粉味。
林航一边帮父亲整理货架，一边透过玻璃门观察对面的好丽来。
杨璐正在柜台后打包蛋糕，粉色的制服衬得她格外明艳。
看来赵明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临走时，邱梅又拎出鼓鼓的纸袋：“新做的核桃酥…”
“真不用。”
林航笑着摆手，心想：“上次带的还没吃完呢。”
21:37分，302房间的门被敲响。
门外站着妆容精致的杨璐，粉色制服裙摆还沾着些许面粉。
“看到灯亮着…”
她递过精致的蛋糕盒，“特意给你留的提拉米苏。”
林航侧身让开：“谢谢，进来坐会儿？”
“好啊。”
杨璐在沙发上落座，忽而轻笑，“其实我认识你，老林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林航脸色微尬：“那个…我和爸妈说在江夏区工作，住员工宿舍…”
“明白。”
杨璐眨眨眼，目光停在角落那堆布匹上：“这些是…”
“我做商品贸易的，就是些样品。”
林航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那些从异界带回来的绸缎己经堆了三西天，在角落里显得格外突兀，得找个时间处理了。
“哦。”杨璐的尾音微微上扬。
“赵明要是再纠缠你…”林航顿了顿，
“随时联系我，但我可能白天比较忙，经常看不到消息，晚上才有空，不过我想大白天的，他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嗯，谢谢你。”
“邻里邻居的，应该的。”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晚安，早点休息。”
杨璐手指刚搭上门把，突然转身，“你还没给我联系方式呢？”
“哎，我这脑子。”
林航拍了拍额头，掏出手机，“我扫你。”
……
云来客栈内，食用早饭之人三三两两。
林航和丁娃坐在角落，朝掌柜的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近前，甩出一两银子，“说说叶家。”
“贵客您这…”
掌柜望着那枚叶家令牌，喉结滚动，“持着叶家信物，怎的还…”
“青阳城，谁能当家？”林航打断道。
“自是叶、梁、秦三家。”掌柜压低嗓音，
“叶老爷子执掌清虚商盟司市之位，实乃清虚门在青阳的话事人，梁家次之，府上养着天级中期的供奉，至于城主则姓秦。”
林航眸光微闪，看来这叶家，的确是要拜的码头，只是这登门礼得备的足一些。
“内市今日可有开着？”
“距下次开市尚有五日，外市倒是日日热闹。”
“正好见识见识，看看与海沟镇有何不同。”
林航起身时，始终静默的丁娃连忙跟上。
青阳外市的人声如潮水般涌来。
入眼处，整条街全是古董店，一眼望不到头。
隔壁街满眼字画，墨香扑鼻，拐个弯是成排的肉铺，案板摆得满满当当。
再往前走，整条街飘着药香，全是药铺，酒坊街更夸张，酒缸堆成墙，老远就闻见酒味。
每条街只卖一样东西，但家家都做得红火，规模大得惊人。
林航驻足在一座五层楼阁前，“清虚商盟”的匾额在阳光下灼人眼目。
三楼守卫见到令牌时瞳孔骤缩，腰身顿时弯成九十度。
秘籍架上，《地级功法辑要》标价十粒灵砂，折百两黄金，西楼的《天级心法》赫然标着五枚灵石。
当林航提出要再上一层时，向导神色微变，匆匆退下。
不多时，一位身着青纹长袍的执事恭敬迎来，目光在林航腰间的叶家令牌上停留一瞬，随即低眉顺眼道：“贵客请随我来。”
令牌所至，一路畅通无阻。
登上五楼，眼前豁然开朗。
檀木架上，玉简流光：
《清虚纳气篇·入门》，十枚灵石，后续炼气一至六层心法依次陈列，而七层以上，则仅书“非售品”三字。
一旁的水晶台上，两枚测灵盘静静陈列。
简易版（五灵石）：仅验灵根有无，有则亮。
标准版（三十灵石）：可辨五行属性，粗估资质。
再往里，冰雾缭绕的寒玉柜中，灵米灵豆莹润如玉，标价“一灵石十斤”。
各类灵植种子封存于琉璃瓶中，而最深处，几块切割整齐的灵兽肉静卧玄冰之上，隐隐透出灵力波动。
林航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柜台上轻轻一点，随即收回。
他拽了拽丁娃的短衫，转身下楼。
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灵石…得搞灵石，越多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