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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扯摄政王？梦里见过？知道王爷头疼？"
沈昭昭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茫然又痛苦的样子，活像个被玩坏的人偶。她像是被王氏的怒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得像被格式化过的硬盘，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表情管理，奥斯卡都欠她一座终身成就奖！只有那按在太阳穴上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暴露了一丝内心的波澜。
"母亲息怒！"沈娇娇适时地开口，声音娇柔得能滴出蜜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上前一步轻轻扶住王氏的手臂——这动作看似体贴，实则是在给亲妈递刀。"姐姐她...她或许是惊吓过度，真的有些糊涂了。"她说着，目光转向沈昭昭，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却闪过一丝恶毒的快意，活像条发现猎物的毒蛇，"姐姐，你快跟母亲认个错吧！说你只是一时糊涂，被嫉妒蒙了心，才会推婉儿妹妹下水...至于在摄政王面前胡言乱语...那也是因为吓破了胆，并非有意攀附...母亲念在你神智昏聩，或许还能..."
"攀附？"沈昭昭突然打断了沈娇娇的话，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依旧低着头，声音却不再那么虚弱，反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仿佛刚从梦魇中挣脱的困惑，"娇娇妹妹...你说我...攀附摄政王？"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眸看向沈娇娇，里面清晰地映出沈娇娇那张故作担忧、实则写满恶意的脸——这眼神，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得沈娇娇心里一颤。
"我没有..."沈昭昭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被冤枉的委屈和不解，活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我只是...只是觉得好冷...好黑...像是...像是掉进了一个很深的冰窟窿里..."她描述得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仿佛真的在努力回忆一个模糊而恐怖的梦境，"然后...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很高...穿着黑色的衣服...他好像...很痛苦...头很疼的样子..."说到这里，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像是真的感受到了那种痛苦。
王嬷嬷被她这"回忆"吓得一个激灵，手腕似乎更疼了。她张了张嘴，想说是那个灰衣煞神打的，可一对上沈昭昭那双看似无辜、深处却像藏着冰锥的眼睛，再想到影七那毫无人气的漠然，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她喉咙里咕哝了两声，最终只是捂着手腕，脸色惨白地低下了头，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沈昭昭这颠三倒西、逻辑混乱、却又透着诡异真实感（尤其是关于萧绝头疼的描述）的话，像是一盆冰水，泼在了王氏熊熊燃烧的怒火上。王氏狐疑地盯着沈昭昭那张苍白脆弱、毫无作伪痕迹的脸，再看看她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这贱人真的在东宫撞邪了？还是...撞坏了脑子？否则，她怎么敢，又怎么可能知道摄政王萧绝的头疾？那几乎是朝堂禁忌！知道的人要么是心腹，要么...是死人！
沈娇娇也被噎住了。沈昭昭这"失忆"的状态装得太像，尤其是提到萧绝头疼时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感？让她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看着沈昭昭那副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可怜样，再看看母亲眼中那抹惊疑不定的神色，一股强烈的憋闷感和不甘心涌了上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蠢货贱人运气这么好？被太子掐成这样还没死，还能被摄政王的人送回来！还在这里装疯卖傻！
"姐姐！"沈娇娇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尖刻，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别再装糊涂了！太子殿下亲眼所见，那么多宾客都看到了！就是你推的苏婉儿！你还想抵赖不成？你现在装失忆，装可怜，就能抹掉你犯下的错吗？就能让沈家免于被你连累吗？！"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沈昭昭脸上了。
"我没有！"沈昭昭猛地抬起头，像是被沈娇娇尖锐的指责刺伤了。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活像两汪随时会决堤的泉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碎掉。"娇娇妹妹！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说是我推的？我...我为什么要推她？婉儿妹妹那么好..."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带着巨大的委屈和不解，"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只觉得头好痛...浑身都痛...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过..."
她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去碰触脖颈上的伤痕，指尖却在半空颤抖着停住，仿佛那疼痛让她不敢触碰。那副饱受摧残、孤立无援的模样，配上她本就绝色却此刻狼狈凄惨的容颜，竟硬生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易碎的脆弱美感——这演技，连最铁石心肠的刽子手看了都得犹豫三秒！
王氏眼中的惊疑更深了。沈昭昭这反应...太真实了！尤其是提到"被什么东西狠狠打过"时那下意识流露出的恐惧和身体反应...难道在东宫，除了太子掐她，还发生了别的？太子...对苏婉儿...王氏的吊梢眼眯了起来，心思开始飞快转动。沈昭昭失忆，攀扯萧绝...这固然是大祸！但如果...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太子不欲人知的隐情，而沈昭昭又恰好成了那个撞破或者替罪的倒霉鬼...那沈家，或许还有一线转圜之机？至少，不能让她死在府里！不然摄政王那边...
想到这里，王氏突然变脸比翻书还快，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一下子"慈爱"了起来："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昭昭既然身子不适，就先回房休息吧。娇娇，你少说两句！"她瞪了沈娇娇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又转向沈昭昭，脸上堆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昭昭啊，你先回去歇着，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有什么事，等你好些了再说..."
沈娇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母亲！她..."
"闭嘴！"王氏厉声呵斥，眼神里满是警告。沈娇娇只能不甘心地闭上嘴，恶狠狠地瞪着沈昭昭。
沈昭昭虚弱地点点头，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谢谢母亲..."她微微福身，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随时会散架。转身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娇娇那扭曲的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场戏，她赢了第一局。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