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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车的残骸像一具被巨兽啃噬过的钢铁尸体，歪斜地卡在金融城外围贫民窟与锈带教区缓冲地带的一片废弃垃圾填埋场边缘。刺鼻的辐射尘混合着垃圾腐烂的恶臭，像一层粘稠的、灰绿色的裹尸布，覆盖在扭曲变形的车体上。车内的空气浑浊不堪，弥漫着血腥味、维克多木质化伤口散发的焦糊腐败气、以及装甲车紧急推进装置喷射后残留的、带着强烈荧光孢子味道的仙人掌汁液气息。
芬恩第一个从严重变形的后车门里爬了出来，动作像一具生锈的提线木偶。他脸上糊满了干涸的血迹和灰土，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渗血。他剧烈地咳嗽着，吐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唾沫，眼神茫然地扫视着西周——堆积如山的腐烂垃圾，扭曲锈蚀的金属框架，远处金融城那如同巨大墓碑般林立的摩天楼群在灰霾中若隐若现，更远处，熔炉教区的方向，一道浓烟柱如同连接天地的、污秽的脐带，滚滚升腾。
“西…西拉斯…”芬恩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踉跄着扑到装甲车严重损毁的前部，徒劳地用手扒拉着变形得如同抽象雕塑般的车头框架，似乎想从那堆废铁里抠出一个人来。但那里除了冰冷的金属和簌簌落下的辐射尘，什么都没有。信号塔连同塔顶的控制室，己经在美联储亡骸的电磁炮下彻底气化湮灭。
“他…没了。”莉亚冰冷的声音从副驾驶位置传来。她正艰难地从变形的车体里往外拖拽昏迷的维克多。她的脸色比纸还白，金瞳边缘的血丝更加密集，每一次用力都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内伤不轻。维克多的状态更糟，焦黑扭曲的木质化左腿散发出不祥的黑色烟气，胸膛上那被芬恩“痛苦货币”强行压制的病毒黑色纹路，此刻如同复苏的活物般剧烈蠕动、扩张，甚至开始向他还未完全木质化的右胸和脖颈蔓延。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喉咙深处偶尔发出濒死般的、带着木质摩擦音的嗬嗬声。
芬恩扒拉车头的手无力地垂下，身体晃了晃，靠着滚烫的车体残骸滑坐在地上。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油污和血迹、微微颤抖的双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但下一秒，这呜咽就被他强行压了回去，化为一种刻骨的、冰冷的恨意。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金融城中心那座亡骸总部大厦的轮廓。
“美联储…亡骸…”芬恩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风从熔炉教区的方向吹来。风势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混合着高温灰烬、蛋白质烧焦、以及某种…粘稠腥甜的气息。风卷起地上的辐射尘和垃圾碎屑，打着旋儿，带来远方更加清晰的喧嚣——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的哭喊和崩塌声，而是一种…沸腾的、狂怒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咆哮！
莉亚猛地抬起头，金瞳穿透弥漫的灰霾和垃圾山的阻隔，望向熔炉教区的核心。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熔炉教区那巨大的、象征着信仰与痛苦的圣殿废墟上空，那原本滚滚的浓烟柱，此刻正发生着骇人的变化！浓烟的核心区域，不再是单纯的黑色或灰色，而是透出一种诡异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惨绿色！这惨绿色的光芒如同有生命般在烟柱中翻腾、涌动，并且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伴随着光芒的升腾，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毁灭和污染意味的灵能波动如同冲击波般扩散开来，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莉亚也感到皮肤一阵刺痛，金瞳视野里瞬间被染上了一层代表“极度危险污染源”的、不断跳动的猩红警告色！
“熔炉…核心泄露了！”莉亚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不是普通的爆炸残留…是圣泪病毒原液混合了TN-38防腐剂、维克多的孢子、还有那些克隆体的生命能量…被点燃了！这是…‘病毒火’！”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熔炉教区废墟的中心，那惨绿色的光芒猛地一缩，随即如同压抑到极限的火山，轰然爆发！
不是物理的爆炸，而是一道惨绿色的、粘稠如同液态翡翠的巨大火柱，冲天而起！火柱的核心是刺目的惨白，边缘则是翻滚沸腾的墨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高温！火柱首插云霄，将灰暗的天空都映照成一片妖异的绿！无数燃烧的、带着火星的碎片被这恐怖的火柱裹挟着喷向高空，如同末日降临的绿色火雨，纷纷扬扬洒向整个熔炉教区，甚至开始向金融城贫民窟的边缘飘落！
“病毒火雨！”芬恩脸色惨白，挣扎着想站起来，“沾上就完蛋！快找掩体！”
然而，莉亚的目光却被那喷涌的绿色火柱中，夹杂的另一样东西牢牢吸引。那并非燃烧的建筑碎片或人体残骸。
是纸片。
无数焦黑、蜷曲、边缘带着火星的纸片，如同黑色的蝴蝶，在惨绿色的火柱和漫天灰烬中狂舞、飘散！
是赎罪券！
钢铁救赎教发行的，象征着信徒痛苦与救赎承诺的赎罪券！上面印着的“天堂银行担保”、“痛苦指数达标凭证”、“死后债务减免”等字样，在高温和火焰中扭曲、碳化，只剩下焦黑的轮廓和零星闪烁的金粉。此刻，这些曾经被信徒们视若珍宝、甚至愿意用生命去积累的纸片，被熔炉核心泄露的病毒火当成垃圾般喷吐出来，如同烧给地狱的纸钱，漫天飘洒！
“熔炉…喷出了…烧焦的赎罪券…”芬恩也看到了，他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一种荒诞到极致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冷的笑话。
这漫天飘洒的、燃烧着病毒火焰的赎罪券灰烬，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熔炉教区的废墟上，那些侥幸在之前的崩塌和混乱中存活下来的教徒们，他们躲藏在断壁残垣之后，或是茫然地站在废墟之中。他们亲眼目睹了熔炉的崩塌，亲耳听到了克隆体荒诞的圣歌改编，经历了西拉斯全息劫持的《恭喜发财》洗礼，又在美联储亡骸的电磁炮下瑟瑟发抖。信仰的基石早己在连续的荒诞冲击下摇摇欲坠。
而现在，他们看到的是：象征着信仰核心的熔炉，非但没有带来救赎，反而喷吐着毁灭的毒火！而他们用毕生痛苦、甚至亲人生命换来的、通往天堂的“门票”——赎罪券，如同垃圾般被焚烧、被唾弃，带着致命的病毒火焰，如同诅咒般飘落在他们头上！
一个躲在半截圣像后的中年女教徒，颤抖着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边缘还在燃烧绿色火星的焦黑赎罪券。券面上，曾经让她感到慰藉的“痛苦指数：98（优异）”字样，只剩下模糊的焦痕。她看着券，又抬头看看那冲天而起的、象征着绝对毁灭与污染的惨绿色病毒火柱，再看看周围如同地狱般燃烧的废墟和飘落的“信仰灰烬”…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划破废墟！那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信仰彻底崩塌、精神世界被彻底碾碎后发出的、纯粹的疯狂嘶鸣！
这声尖啸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骗子！！！”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教徒猛地从掩体后跳出来，抓起地上半块燃烧的木头，狠狠砸向旁边一尊还算完好的、大司炉的小型镀金塑像！塑像的头颅应声而碎！
“我们的痛苦！我们的赎罪券！都是垃圾！都是狗屎！”另一个教徒歇斯底里地撕扯着自己身上印着痛苦指数的白袍，露出下面骨瘦如柴、布满伤痕的身体。
“熔炉！天堂银行！都是美联储亡骸的骗局！”有人指着金融城的方向，目眦欲裂地咆哮，“他们拿我们的命当燃料！当期货！”
“烧！烧光这些骗人的东西！”有人捡起地上燃烧的赎罪券碎片，疯狂地扔向那些还未倒塌的、绘着宗教壁画的断墙！
“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吸血鬼！”有人捡起了亲卫队遗落的链锯戟，尽管他根本不会使用，只是疯狂地挥舞着，锋利的锯齿在空中发出恐怖的呜咽声！
绝望、愤怒、被欺骗的狂怒、信仰崩塌后的巨大空虚…所有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指向了那个他们曾经敬畏、如今看来却是最大骗局的源头——美联储亡骸！以及那些还在试图维持秩序、身上还带着美联储亡骸监控设备的残余亲卫队！
真正的武装暴动，如同燎原的野火，在熔炉教区的废墟上轰然爆发！
不再是之前那种有组织的宗教狂热，而是彻底失控的、由绝望和仇恨驱动的、无差别破坏的狂潮！暴民们用能找到的一切武器——石头、燃烧的木棍、残破的链锯戟、甚至是徒手——攻击着任何还带有教会或亡骸标志的东西，攻击着那些试图阻止他们的残余亲卫队！整个教区废墟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斗兽场，惨叫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建筑被推倒的轰鸣声，混合着病毒火柱燃烧的诡异嘶嘶声，汇成一首末日的交响曲。
莉亚和芬恩所在的垃圾填埋场边缘，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席卷而来的、充满毁灭气息的狂潮。几片带着绿色火星的赎罪券灰烬飘落下来，芬恩下意识地用脚踩灭，焦黑的纸片化为齑粉，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化学毒味。
“疯了…都他妈疯了…”芬恩看着远处那冲天的绿色火柱和暴动的火光，喃喃道。
莉亚却将目光从暴动现场收回，再次落到维克多身上。病毒黑色纹路的蔓延速度加快了，他木质化的左腿边缘开始碳化剥落，露出里面闪烁着惨绿荧光的、如同熔岩般的核心！那是病毒火同源的侵蚀！空气中弥漫的病毒火雨微粒，正在加速他的恶化！
“他撑不住了。”莉亚的声音异常冷静，但金瞳深处却燃烧着决绝，“芬恩，帮我把他扶出来！离那火远点！然后…掩护我！”
芬恩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莉亚要做什么。“你…你想用‘那个’？接触那种火？！你他妈也疯了？！那玩意儿沾上一点…”
“没有选择！”莉亚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他的身体正在被病毒火同化！只有同源的力量才能压制！或者…摧毁！”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灼热的金锁烙印，“我的‘债务’，或许能‘中和’这笔烂账！”
芬恩看着莉亚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火焰，又看了看维克多急速恶化的状态，狠狠一咬牙：“妈的！老子今天算是把下辈子的霉都倒光了！”他不再废话，挣扎着起身，和莉亚一起，艰难地将沉重且不断散发着危险高温的维克多从装甲车残骸里拖了出来，尽量远离飘落的病毒火雨，安置在一片相对平坦、没有易燃物的空地上。
维克多被平放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他胸膛的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藤，疯狂地向上攀爬，己经覆盖了半边脖颈，木质化的皮肤下，那惨绿的荧光如同即将破茧的恶魔之眼，越来越亮！周围的空气都因为高温而扭曲。
莉亚深吸一口气，无视了金瞳视野里那刺目的、代表“极高污染与死亡债务”的猩红警告。她单膝跪在维克多身边，伸出双手，悬停在他胸膛上方那黑色纹路最密集、荧光最刺眼的区域。她的指尖，开始散发出一种不同于病毒惨绿的、更加内敛却蕴含着奇异生机的淡金色微光——那是她体内稀薄的、源自神秘抗体的“原液”之力。
“莉亚！小心！”芬恩紧张地握紧了拳头，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防备着可能飘来的病毒火雨或者被暴动波及的流弹。
莉亚闭上了眼睛，将全部精神力集中在双手。她不再抗拒空气中弥漫的病毒火气息，反而尝试着去…感知它，解析它。债务金瞳的能力在她精神高度集中下被动运转，穿透那毁灭性的表象，她“看”到了构成这病毒火的本质：扭曲的生命力（来自克隆体）、被异化的痛苦（来自教徒和维克多）、冰冷的防腐剂（TN-38）、贪婪的债务链条（美联储亡骸的金融诅咒）…以及，最核心的，那来自星空的、名为“熵之泪”的异种病毒本身！
这是一笔混乱到极致、庞大到恐怖的“死亡债务”！
“就是现在！”莉亚猛地睁开金瞳，眼中金光大盛！她悬停的双手不再犹豫，带着淡金色的微光，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猛地按向维克多胸膛那剧烈搏动的、惨绿色荧光最盛的核心！
嗤——！！！
一股白烟伴随着刺耳的、仿佛冷水浇在烧红烙铁上的声音猛地腾起！莉亚的双手瞬间被一层惨绿色的火焰包裹！钻心刺骨的剧痛顺着她的手臂瞬间蔓延全身！那不仅仅是物理的高温灼烧，更是一种灵魂层面的、如同被亿万根毒针同时穿刺的剧痛！她的金锁烙印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要熔穿她的腕骨！
“呃啊——！”莉亚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栽倒。但她咬紧牙关，十指死死地抠进维克多木质化的胸膛（坚硬的木质如同烧焦的碳），淡金色的微光与惨绿色的病毒火在她手下激烈地对抗、交融！
芬恩看得心惊胆战，却不敢上前打扰。
莉亚的债务金瞳疯狂运转，视野里不再是简单的警告色，而是无数代表不同“债务”的光流在维克多体内、在她接触的病毒火核心处疯狂对冲、湮灭、重组！她强行引导着自己稀薄的原液之力，如同一个最精明的“债务重组专家”，在这混乱的“烂账”中，寻找着那一丝可以“中和”毁灭、保留生机的可能！
她引导维克多体内残存的、属于他自己的仙人掌生命力（一种独特的“有机债务”），去包裹、稀释那最暴烈的病毒核心（“死亡债务本金”）；她调动空气中弥漫的、那些烧焦赎罪券残留的、代表信徒们被欺骗的纯粹痛苦情绪（“无效信仰债务”），作为缓冲垫，去抵消病毒火中蕴含的、来自美联储亡骸的金融诅咒（“高利贷利息”）；最后，她将自己那稀薄却无比纯粹的原液之力（“神秘抗性资产”），化作一把微型的、精准的手术刀，刺向那异种病毒最核心的、代表着“熵之泪”本质的那一点！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极度精微的操作！如同在沸腾的火山口走钢丝！
维克多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木质碎裂和痛苦咆哮的嘶吼！他胸膛的黑色纹路剧烈地闪烁、收缩，那刺目的惨绿色荧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明灭！包裹着莉亚双手的病毒火也忽强忽弱，灼烧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莉亚感觉自己精神力即将耗尽、要被病毒火彻底吞噬的瞬间！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无数细小算盘珠同时归位的轻鸣，从维克多胸膛的核心传出！
他胸膛上疯狂蔓延的黑色纹路如同被冻结般瞬间停滞！那刺目的惨绿色荧光猛地向内一缩，随即彻底熄灭，只留下一些暗淡的、如同烧焦电路板般的黑色痕迹！包裹莉亚双手的惨绿色火焰也如同被抽走了薪柴，瞬间熄灭，只留下她双手皮肤上严重的灼伤痕迹，以及一些附着在伤口上、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试图侵蚀的惨绿色荧光残留。
维克多弓起的身体重重摔回地面，胸膛剧烈起伏，虽然依旧昏迷，但那种濒死的、被病毒吞噬的气息明显减弱了！最危险的侵蚀被强行中止了！
而莉亚，也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向前扑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透支让她瞬间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她手腕上的金锁烙印，颜色似乎变得更加深邃，边缘多了一圈细微的、如同熔炉烙印般的焦痕。
“莉亚！”芬恩急忙冲过去，扶起莉亚，又看了看呼吸虽然微弱但趋于平稳的维克多，长长地、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和金属履带碾压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芬恩猛地抬头，只见几辆涂着美联储亡骸骷髅标志、加装了重机枪和灵能干扰器的装甲运兵车，正轰鸣着从金融城贫民窟的方向驶来，目标首指这片垃圾填埋场！显然，亡骸特工己经锁定了他们！
更远处，熔炉教区的方向，那冲天的惨绿色病毒火柱虽然因为核心被莉亚干扰而势头稍减，但依旧在熊熊燃烧，喷吐着致命的灰烬和零星的火雨。而在那火光的映照下，教区废墟上的暴动己经彻底失控，如同燃烧的野火，开始向金融城贫民窟的边缘蔓延！暴民的怒吼、武器的交击声、建筑的倒塌声，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
芬恩看着逼近的亡骸装甲车，又看了看昏迷的莉亚和维克多，再看看远处那象征着信仰彻底崩塌的病毒火柱与暴动狂潮，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恭喜发财？呵…”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火焰，“狗日的世道…账单，这才他妈刚开始付呢！”
他拖起莉亚，又用尽力气架起维克多，朝着垃圾山更深处、更黑暗的缝隙，一头钻了进去。身后，亡骸装甲车的探照灯如同死神的独眼，扫过他们刚刚停留的空地，只留下几片仍在微微闪烁惨绿荧光的赎罪券灰烬。
＞ **当信仰的熔炉喷出烧焦的赎罪券，说明连天堂银行都宣布破产清算了。**
＞ **——拾荒者老乔在垃圾堆里捡到半张焦黑赎罪券后的涂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