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丧尸新娘与死亡拍卖会
里奥·斯通站在全息投影的圣坛前，第七次调整了领结。这个用防弹纤维编织的领结价值3000D$——相当于三个标准死亡的价格，此刻却像绞索般勒着他的脖子。
“老大，行会稽查队还有三分钟抵达。”耳麦里传来老二西拉斯的声音，“建议你立刻亲吻新娘，税警最恨看人幸福。”
里奥的视线扫过婚礼现场。宾客席坐着七十六具精心装扮的丧尸，腐烂的指间攥着纸质股票凭证。最前排的“伴娘”脖颈挂着霓虹灯牌，闪烁着“标准死亡实时汇率：1SD=842D$，较昨日贬值19%”。穹顶垂下的全息条幅循环播放婚讯：“里奥·斯通先生与莉亚·诺瓦女士结为连理，享免税政策第7条（殡葬相关产业）”。
“找到那个流民混进来的丫头没？”里奥低声问。三天前他们在骸骨堡垒门口捡到这个自称失忆的少女，此刻她正穿着借来的婚纱，头纱下隐约露出防毒面具的轮廓。
“老三给她打了僵尸病毒仿真剂，保证连亲妈都认不出。”西拉斯的轻笑声带着电流杂音，“顺便说，你新娘捧花里插的是尸毒解药，要是被咬记得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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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贬值提示音突然响彻大厅**：“全球死亡总量新增12%，SD价值下跌18%。”宾客席瞬间骚动，一具穿着范思哲残骸的丧尸愤怒地撕碎股票凭证。碎片飘到圣坛前，里奥看清上面印着烫金标语：“罗斯柴尔德殡葬集团——让您的死亡保值增值！”
这就是2077年的婚礼。自从“熵之泪”病毒把死亡变成流通货币，浪漫成了最奢侈的消费品。里奥记得病毒爆发前的婚誓是“首至死亡将我们分离”，现在公证词改成了“首至资产重组结束婚姻关系”。
“开始吧。”里奥向暗处的西拉斯打手势。灯光骤暗，管风琴奏响《葬礼进行曲》变调版。当莉亚挽着老西芬恩进场时，里奥注意到她婚纱下露出军用靴鞋尖——这丫头绝对不简单。
“你是否愿意接受避险策略优化？”司仪的声音被电磁干扰扭曲，“即当婚姻贬值率超过15%时，自动触发离婚清算条款？”
“我愿...”莉亚的回答被破门声打断。
“死亡行会税务稽查！”穿碳纤维盔甲的刀锋小队涌入大厅，为首的稽查员胸章闪着冷光，“举报编号7741，怀疑你们虚构殡葬消费骗税！”
宾客席的丧尸突然暴起。不是戏剧效果——真正的尸潮从消防通道涌出，带着新鲜尸臭扑向稽查队。某具丧尸脖颈挂着工作牌在晃动：“曼哈顿太平间员工，时薪0.3SD”。
“保护新娘！”里奥大吼。混乱中莉亚的捧花被撞散，尸毒解药滚到税警脚下。当某个流民装扮的暴徒扑向莉亚时，少女突然抬脚踹中对方下巴——动作利落得像职业杀手。更诡异的是，暴徒咬住她手臂的瞬间突然抽搐倒地，牙齿崩裂飞溅。
“病毒...无效化？”里奥的死亡账本能力自动弹出提示框：【检测到异常生命体：病毒绝缘效应，估值错误#DI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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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师布洛克敲下骨槌的声音像枪响。“第44号标的：华尔街之狼遗骸！起拍价80SD，每次加价不少于5SD！”
穹顶的死亡汇率屏红光狂闪：“SD实时贬值率突破22%，创本月新高”。坐在VIP包厢的竞拍者们却更加狂热，镶金义眼的数据流瀑布般滚动。布洛克的水晶假肢指向展台，激光束聚焦在那具穿着阿玛尼西装的骷髅上。
“这位传奇做空过三次末日危机！”布洛克激情呐喊，“他的左掌骨镶嵌纳斯达克芯片，右胫骨刻着杠杆收购公式！”当竞价飙到120SD时，骷髅突然剧烈震颤。西拉斯猛地切断全息投影——但太迟了。
“丧尸！评级BBB级的初代感染体！”穿皮草的贵妇尖叫着按动防身电锯。真正的灾难来自地底。伴随着混凝土碎裂声，二十多具裹着市政工作服的丧尸破土而出，颈间挂牌写着“美联储亡骸集团·尸体回收部”。
里奥启动熵链编织，蓝色数据流缠住拍卖台形成防护罩。芬恩趁机甩出灵魂吸尘器，管口对准逃窜的富豪：“新鲜灵魂现抽现卖！AAA级恐慌情绪溢价30%！”
“死亡黑市今日行情：恐慌情绪期货涨停！”西拉斯的声音混着枪响从扩音器传出。他正站在吊灯上，用全息仪把丧尸包装成行为艺术：“请看这位！他用牙齿撕咬诠释熊市恐慌！”
混乱中里奥看见莉亚在尸群里穿梭。少女扯下婚纱裙摆缠住手臂，防毒面具不知何时换成夜视镜。当某只丧尸即将咬穿富豪喉咙时，她抄起青铜拍卖槌砸进怪物眼窝——脑浆溅在“今日死亡艺术品成交榜”显示屏上。
“小心背后！”里奥的警告被爆炸声淹没。某个死亡策划师启动了镶满钻石的腰带炸弹，火光中飞散的珠宝像死亡货币的实体化。莉亚突然扑倒里奥，某截断指带着蒂芙尼戒指钉在他们头顶的《死亡保值指南》广告牌上。
“你...”里奥的疑问被异象打断。爆炸中心升起半透明人形，手捧发光的骨质算盘。钱怨灵！它的出现让全场温度骤降十度。
“债务清算。”怨灵的声音像碎冰碰撞，“曼哈顿分行尸贷违约率37.8%...”丧尸们突然集体转向金库，仿佛听到终极指令。
当里奥拉起莉亚冲向密道时，少女突然回头。防毒面具滑落刹那，他看见她嘴角在上扬——不是恐惧，是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兴奋。骸骨堡垒深处传来老三维克多的广播：“婚礼蛋糕层发现炸弹，重复，是黑森林真炸弹...”
霓虹灯牌轰然砸落，最后闪现的死亡汇率像血色预言：“1SD=1023D$，单日贬值破纪录41%”。在钱怨灵的算盘声与丧尸嘶吼中，里奥攥紧新娘的手腕。这场死亡游戏，他们刚刚下注了全部筹码。
在死亡通胀的世界里，浪漫是最高级的奢侈。
——西拉斯·韦恩，《死亡包装艺术》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