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抵押大脑】
【贷款穿越】
...
夜笼孤城，霓虹璀璨。
霓虹灯光如破碎的星辰，透过狭窄逼仄的窗户，留下斑驳陆离、似明似暗的光影。
出租屋内，一片死寂。
苏灿紧闭双目，凭借着脑海中杂乱的记忆，在浓稠如墨的黑暗中小心前行，首到他的手触碰到冰冷的开关。
啪！！啪！！
两声清脆的响声在出租屋内回荡，然而想象中的光明并未如期而至，黑暗依旧如影随形，将出租屋紧紧包裹。
很显然！
由于拖欠电费，所以出租屋内断了电。
这里——
弥漫着贫穷的气息！
“尼玛的，是人类啊？！”
苏灿看着依旧黑暗的西周，忍不住破口大骂：“跳楼前还不忘记把电费用光，能不能做个人！”
无可奈何.......
苏灿只能盘膝而坐，在一片黑暗之中，点开了手机视频的播放按钮。
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摇曳。
画面中，是一个身着武道服的少年出现在眼前。
武道服的左胸处，绣着“靖海”两个黑色的字，在灯光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冷峻。
少年容貌清秀，却桀骜不驯道：“老登，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想必己经从黑工厂里出来了吧。”
“嘻嘻，我知道被我卖到黑工厂打黑工的你们，恨不得给我头上来两刀，但所谓的武道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可是你们教导我的道理。”
“好了，现在我为了练武，撸着最贵的小贷，打最烈的兽药，挨最狠的毒打，就盼着能在武道之途更进一步！”
少年情绪愈发激动，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仿佛要冲破苏灿手中的屏幕。
“呼——”
少年深吸一口气，在屏幕前伸出五根手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为了更好地练武，我把我身上能抵押的都抵押了，贷款了整整五十万联邦币。”
“本想在高一的这一年里一鸣惊人，可谁能想到，花了这么多钱，我竟然连最基本的皮肉境都未能突破。”
少年义愤填膺，犹如赌输了的赌鬼：“如今我在各大平台上欠了整整七十万联邦币，如果再过几个月还不上，那利息将会比本金还高.......”
“如今就算是把你们再卖一次，也无济于事了，我的武道之路也彻底断裂了。”
就在少年准备结束录制，上天台表演空中飞人的时候，给自己的人生划上一个句号的时候。
好巧不巧，出租屋最后一丝电费也耗尽了。
霎那间，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整个房间给吞没。
在少年的一阵骂骂咧咧声中，视频的画面也定格在一片黑暗中，戛然而止。
“还有人样吗？”
苏灿有些无奈的放下手机，颇为头痛地揉了揉鬓角，只觉得一阵头大。
看完了原身的遗言........
与其说这是遗言，倒不如像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父母保卫战。
视频结束前，少咒骂着贷款平台的贪婪、爆自己金币的药企、学校里无视差生的老师、还有成为武者后高高在上的同学。
临死前亲切的问候了所有人的父母，并为他们送上最为虔诚的祝福。
不可不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随着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再加上看完这段视频以后，苏灿对于这个世界己经有了些许了解。
赛博武道、贷款上学、打药炼体、人体改造.......
这个世界的荒诞程度，甚至比赛博朋克2077还要抽象。
在这个世界，武道就是一切的主宰，武者不仅拥有着强大的实力，更享有高人一等的社会地位。
然而在这个世界是被垄断的，想要修炼武学，练习桩功都是付费买版权，否则会有史密斯专员半夜敲门收税。
普通人想要练武唯有在十八岁以后进入武道高中就读。
而进入武道高中需要花钱买推荐信，支付昂贵的入学费用。
但这仅仅是踏入武道的第一步，修炼武道所需要的各种昂贵药剂，足以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是的，这个世界练武是需要打药的。
什么氧雄龙，群伯龙之类的药剂，在这个世界不过是幼儿园级别的宝宝针。
普通人在这个世界想要出人头地难如登天，大部分都是初中毕业，以半步高中的修为早早进厂。
但.......
哪怕苏灿家境条件并不好，依旧有一颗虔诚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武道之心。
为了上武道高中，不惜背负昂贵的助学贷款。
为了提升武道成绩，不惜撸小贷砸钱打药炼体。
先不论他脑袋怎么尖尖的，结果花了整整五十万联邦币，甚至连最基本的武者一阶皮肉境都没有突破。
靖海高中实行严厉的末尾淘汰制，哪怕是花重金进入的武道高中。
没有突破武者就只能呆在最底层的武徒班，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退学的风险。
原身因此心灰意冷，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自己也正好在这个时间段穿越。
“所以，我现在该怎么办？”
苏灿看着视频中那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少年。
再看看自己账户余额不到百元的存款，心中愈发感到心虚。
那超过七十万的负债，仅仅只是原身以贷养贷不到半年的结果，眼下马上又到了月底还贷的时间。
“嘶~系统哥在不在，能不能来救一下。”苏灿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作为正儿八经的穿越者，面对如此的困境，他怎么能没有系统呢？
可是等待半天，死寂的房间里回应他的只有，视频里那小嘴抹了蜜一样的亲切问候。
“草了！”
“穿越没有系统，还背上了一屁股债。”
苏灿心中感到一阵烦躁，“武道天赋好一点就算，关键差得己经不像人了！”
其他天赋差同样没系统的穿越者，还能在全族的帮助下，获得甲等资质。
而自己就连父母都被卖到了黑工厂，身边连半个可以依靠的人都没有。
原身撸了那么多小贷，几乎将所有钱都投入到武道，甚至不惜变卖亲人。
这放到修仙小说里，高低也是血祭万魂幡的邪修了！
结果放在这个世界，竟然沦落到这种田地。
原身所借的贷款并非没有代价，还不上的话保不齐会被小贷公司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苏灿看着漆黑一片的屋子，只感觉肾脏隐隐作痛。
草了！
这天杀的匹配机制，竟把他当日本人整。
“唉~”
苏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先睡觉了。”
刚穿越就接管了容量庞大的记忆，不免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况且现在的情况己经坏到不能再坏了，怎么走都是向上的。
这般想着，苏灿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由得缓缓松开。
他拖着沉重如铅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到床边，最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舒服的躺在床上以后，不只是大脑传来阵痛，身体的每一根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疲惫。
很快，苏灿就陷入了梦乡。
而就在他陷入沉睡之际，他的视网膜上，一个淡蓝色的加载图标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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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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