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偷偷交换眼神,澜夫人的胡搅蛮缠在南城出了名,谁也不敢得罪,他们垂手站在一旁,做出副虚心讨教的模样。
文德脸色有些不自然,以前县令总为了省事,让他们别把简单案子复杂化。
现在有澜落蓉这样爱较真的人,他们哪敢轻易下决断,即便是县令断案都得反复掂量,生怕被澜落蓉抓到把柄。
自从澜落蓉通灵的名声打开后,许多人都尊称她女菩萨,纷纷来找她申冤,她的名声现在都盖过了县令。
她虽能从尸体上找线索,却没法替己下葬的死者翻案,遇上这类事也只能无奈摇头抱歉。
文德微微一笑,“待我们向县令大人汇报后,再做决断。”
澜落蓉微微拱手,“有劳文捕头了,咱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能辜负百姓对我们的信任,没这些街坊帮衬,一品仙馆早该关门了,还望多担待。”
“澜夫人,客气了,这是您对我们官府的信任,也是您监督权的行使。”
澜落蓉默默往花轿深处又扫了一眼,那道若有若无的哭声,仿佛还在轿帘缝隙间回荡,勾着澜落蓉的心神。
回到一品仙馆,澜落蓉坐立难安,总觉得县太爷会从中牟利,将尸体移送给往生铺。
她吩咐常然前去打听案情。
深夜,常然匆匆归来,脸色凝重,果然常然带回了不愉快的消息。
“这事没定为自杀,但遗体己经交由往生铺处理了。”
澜落蓉脑子里还回想着白天握着花轿时,听到的求救声。
她若有所思道,“这个案子必定有蹊跷,有没有跟死者家属联系上。”
“听说死者的爹爹欠了一屁股债,往生铺倒贴了钱给他。”
澜落蓉惊道,“这是什么回路,还倒给钱的,太奇怪了吧!有钱不赚?”
常然疑惑,“我也觉得这事蹊跷,遗体又不是无主尸体,官府不可能补贴钱给他,那像他这种视财如命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好事呢?”
澜落蓉越发觉得事情有蹊跷,“对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夜袭往生铺看看?”
“不行,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
澜落蓉虽然很想把遗体抢过来,但夜袭毕竟是鸡鸣狗盗之事,若是被人抓住了,少不得落下口舌,上次县太爷的人被他们抓住便是先例。
“还是先从她的家属出发吧,若是寻得一些线索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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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第二天一早下了场暴雨,等雨小些的时候,澜落蓉和常然披着雨衣,踩着满地积水往死者家赶。
澜落蓉与常然披着蓑衣摸黑来到死者家中。
破门虚掩着,屋内断断续续的哭声听得人心慌。
推开门,只见一个妇人蜷缩在褪色的床榻边,怀里抱着红嫁断断续续哽咽。
澜落蓉推门而进,“你是小翠的娘?”
推开门,只见一个妇人蜷缩在褪色的床榻边,怀里死死抱着件红嫁衣。
“您是小翠的母亲?”澜落蓉放轻声音。
妇人猛地抬头,眼睛又红又肿,警惕地喊,“又是来讨债的?钱都被那个赌鬼拿去了!我女儿...我可怜的小翠啊!”
妇人声泪俱下,自责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
常然走上前身,“我们是一品仙馆的人,我们觉得您女儿死的有些蹊跷,想查清楚真相。听说往生铺倒贴钱收尸,您知道为什么吗?”
妇人咬牙切齿道,“那个死鬼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
澜落蓉见有隐情,上前一步的挨着她坐下。
她的轻轻拍着妇人后背,“大娘,您方便的话,能讲讲小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您刚说害了她,是...”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边跑边喊,打破了屋里压抑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