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跑个一千米!”体育老师吹响哨子,“跑完就解散。”
江羽书感到头晕目眩,他偷偷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眼前视线有些模糊,算了,忍一下就好了。
“没事吧?”周松砚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脸看起来怎么这么白?”
江羽书摇摇头,不想在同学面前显得太娇气,“还...还行。”
“一会儿跟在我后面跑,给你减少点阻力。”
哨声响起,周松砚跑得很轻松,江羽书跟在后头感觉脚下的塑胶地面都在散发着热气,没一会儿感到呼吸困难,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跟紧我!”本来己经跑在最前面的周松砚不知何时放慢速度在他前面了。
江羽书想回应,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他模糊地看到周松砚回头看他,表情突然变得惊恐,不过他的身子怎么是斜的?看起来有点好笑。
“江羽书!”
“砰”的一声,彻底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江羽书感觉自己悬浮在空中,有什么温暖而坚实的东西托着他,耳边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心跳声,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抱着他的人的,似乎还喊着“让一让。”
再次有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额头上冰凉的触感,江羽书微微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右手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
“...醒了吗?”
好像是周松砚的声音,带着江羽书从未听过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模糊的视线慢慢聚焦,看见了周松砚放大的脸,他正俯身看着江羽书,眉头紧锁,眼睛里盛满担忧。
江羽书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周松砚握着,贴在他的额头上。
见江羽书醒来,周松砚才松开手,却又立刻凑得更近,“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我...没事。”江羽书试着坐起来,被周松砚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周松砚语气有些凶,随即意识到后又放软声音,“校医说你得躺着休息...你中暑了。”
江羽书这才注意到床边挂着点滴,而周松砚手里还拿着一根湿棉签。
他疑惑地看向对方,周松砚立刻解释,“你嘴唇都干裂了...校医说可以用棉签蘸水润一润...”
是他昏迷时,周松砚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轻点他的嘴唇。
江羽书轻声说,嘴角微微上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周松砚的表情变了,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倒是宁愿小羽毛娇气一些,不要什么都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
“不舒服你应该说的啊。”周松砚的声音低沉下来,“把我吓坏了你怎么负责?”
江羽书心头涌上一阵愧疚,他习惯性地选择了忍耐,却没想到第一次有人因为担心他而做了这么多。
“抱歉...”江羽书小声说,手指不自觉揪着被单,“我以为能挺过去...”
周松砚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捧住江羽书的脸,“以后身体不适不许硬撑着,明白吗?”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轻轻着江羽书的脸颊,眼神认真得近乎固执。
江羽书怔住了,在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一种近乎疼痛的关切,让他胸口发紧。
“知、知道了。”江羽书结结巴巴地回答,感觉自己的脸正在升温。
周松砚这才松开手,表情缓和了些。
江羽书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现在几点了?我们旷课了?”
“我让班长帮忙请假了。”周松砚拉过椅子坐下,“别担心那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谢谢你送我来医务室。”江羽书真诚地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周松砚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真心实意,耳尖不禁红了一瞬,他迅速别过脸去,“没、没什么...”
江羽书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觉得医务室的空调突然变得很足,凉爽舒适,他放松地靠在枕头上。
“你...怎么把我送过来的?”江羽书突然好奇地问,医务室离操场可不近,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
周松砚想看看他知道后的表情,“就...抱着跑过来的。”
“抱着?”江羽书瞪大眼睛,想象那个场景,周松砚抱着昏迷的他穿过整个操场,说不定还被很多同学看见了...
真可爱,呆呆的。
“当时情况紧急。你完全没意识,扶都扶不住...”
江羽书想象那个画面,有些莫名的感动,他偷偷瞥了一眼周松砚的手臂,隔着校服都能看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在想什么?”周松砚注意到他的视线,挑眉问道。
“没、没什么!”江羽书慌忙摇头,却因为动作太大而一阵眩晕,“唔...”
“看吧!”周松砚立刻紧张地扶住他的肩膀,“让你别乱动!”
他的气息拂过江羽书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味,江羽书没闻出来,但是味道很好闻。
“我没事...”江羽书小声说,却也没有推开周松砚的手。
校医推门进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静谧,周松砚立刻首起身子,恢复了平常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醒了?感觉怎么样?”校医走过来检查点滴,“还有点晕是吧?正常现象,再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给江羽书量了体温,确认正常后说:“你们班主任知道了情况,说今天可以提前回家。等这瓶打完了再走,知道吗?”
江羽书点点头,校医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听到了吗?今天不用回教室了。”周松砚说,“我送你回家。”
“你不用上课吗?”江羽书问。
周松砚摇摇头,没什么重要的课。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得确保你安全到家。”
“不行,你得上课!”江羽书皱了皱眉,他觉得周松砚真的把他当小孩子了,有些不高兴。
“嗯?”
“不能逃课!知道吗?”
周松砚失笑,捏了捏他的脸,“好吧,你啊,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江羽书“唔”了一声,说:“你要认真听课,明天才能给我讲我落下的知识。”
“知道了,小麻烦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