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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读，江羽书突然感觉手肘被轻轻碰了一下。
“昨天体育课你晕倒了？身体还好吗？”林遥低声音问道。
“嗯...有点中暑。”他含糊地回答。
林遥把椅子往他这边挪了挪，“是周松砚抱着你跑去医务室知道吧？他抱着你冲过操场，那表情急得...”他夸张地捂住胸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女朋友出事了呢！”
江羽书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现在他恨不得立刻钻到课桌底下。
“他...他只是帮忙...”江羽书结结巴巴地说。
林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真的，周松砚对别人都爱搭不理的，就对你特别上心。你们之前真的不认识？”
他认真思考起来，确实，周松砚对其他同学总是礼貌中带着疏离，唯独对他。
“之前真的不认识。”江羽书轻声回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可能只是...比较合他眼缘？”
林遥正要说什么，突然整个人僵住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背后袭来，像是有人把冰块贴在了他的脊梁上。
“怎、怎么了？”江羽书见他身体发颤，疑惑地问。
林遥瞥见周松砚的眼神，阴沉又恐怖，“他在盯着我们...”
“谁？”
“你后面那位...”林遥几乎抱着江羽书的胳膊，“周松砚啊...”
“嘶，疼。”江羽书挣扎松开。
周松砚坐在江羽书后方，手撑着下巴，首勾勾地盯着几乎贴在江羽书身上的林遥。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半边脸上，却驱不散那双眼睛里阴郁的寒意，更诡异的是，以他为圆心，周围两三排的同学都不自觉地搓着手臂，有个女生甚至打了个喷嚏。
“周松砚？”江羽书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刹那间，那股寒意彻底消散，周松砚眨了眨眼，脸上绽放出江羽书熟悉的灿烂笑容，“早啊，小羽书。”
林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用口型对江羽书说：“超绝变脸大师...”
“什么？”江羽书没听清。
“没什么！”林遥干笑两声，迅速挪回自己的位置。
周松砚若无其事地翻开英语书开始晨读，江羽书偷偷侧头观察他的表情，和平常一样阳光开朗，甚至还在课本边缘画着小涂鸦。
刚才果然是林遥看错了吧？
完全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嘛，江羽书摇摇头。他没注意到，当他转回去后，周松砚的目光立刻落在他后颈上，眼神近乎偏执。
身旁的林遥正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江羽书小声问。
林遥摇摇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推过来：【你们真的没在交往？】
江羽书瞪大眼睛，慌忙摇头，差点把笔记本甩出去，林遥挑了挑眉，又写道：【那他为什么只对你这样？对别人都冷冰冰的。】
这个问题让江羽书陷入沉思。
“我也不知道。”江羽书轻声回答，更像是在问自己。
林遥还想说什么，突然打了个寒颤，迅速低头假装记笔记，江羽书回头一看，周松砚正微笑着看向他们，但那笑意未达眼底，阴沉沉的目光让林遥如坐针毡。
午休，江羽书正准备起身去厕所，突然被周松砚从后面按住肩膀：“等等。”
他弯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蜂蜜柠檬水，对中暑恢复有帮助。”说着拧开盖子递给江羽书，“趁热喝。”
江羽书接过杯子，他小抿了一口，酸甜适中，好喝。
“好喝吗？”周松砚期待地问。
“嗯...”江羽书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谢谢。”
周松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跟我客气什么。”
他们亲昵的引来周围几个同学的侧目，江羽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却听见林遥在旁边倒吸一口冷气。
他转头看去，只见林遥脸色发白，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周松砚的手，那只手正搭在江羽书肩上，竟然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能隐约看见本应被遮挡的画面！
“林遥？”江羽书疑惑地叫道。
林遥猛地回过神，再定睛看去，那只手又恢复了正常。
他干笑两声，“没、没什么...眼花了...”
奇了怪了，自己不不会是低血糖出现幻觉了吧，赶紧去找班长要点吃的。
风平浪静的校园生活过了几天后。
“羽书，”林遥问：“你看校园论坛了吗？”
江羽书摇摇头，他对那些校园八卦向来不感兴趣。
林遥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你...最好看看这个。”
江羽书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校园论坛的热门帖子——《惊！转学生男神与他的小跟班不得不说的故事》
配图正是前几天体育课周松砚抱着昏迷的他穿过操场的照片，照片上的周松砚表情焦急到扭曲，而他则毫无知觉地靠在对方怀里。
江羽书颤抖着手指往下滑动，帖子内容越来越离谱，从“形影不离”到“同居实锤，”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看见他们在空教室接吻。
最可怕的是评论区，他们不顾事件的真相，各种不堪入目的猜测和调侃铺天盖地。
“这...这...”江羽书的喉咙发紧，声音像是被掐住了。
“现在全校都在传。”林遥收回手机，同情地看着他，“他刚转来就霸占论坛第一条好几天，毕竟是个大帅哥，而且你们确实走得太近了...”
江羽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被恶意揣测还是让他如坐针毡，周松砚会怪他吗？会觉得恶心吗？如果他看见论坛会不会讨厌自己，各种有可能被周松砚厌恶的想法挤入脑袋。
林遥小声安慰，“风头过去就没事了。这些人就是爱乱嗑cp，闲得慌。”
江羽书僵硬地点点头，正好看见周松砚从前门走进教室，手里还拿着两盒牛奶，最近他每天都会给江羽书带一盒，说是什么是“顺带。”
想到论坛上那些言论，江羽书觉得他们最近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于是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看书。
“早。”周松砚像往常一样把牛奶放在江羽书桌上。
“谢谢，不用了。”江羽书把牛奶推回去，语气带着疏离，“我...我最近不爱喝甜的。”
周松砚眉毛微微皱起，“怎么了？”
“没什么。”他不擅长撒谎，手指紧紧攥着笔，指节都泛白了。
周松砚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拿着牛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整个上午，江羽书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他始终没敢回头。
午饭时间，周松砚照例走过来等他一起去吃饭，江羽书却迅速收拾好书本站起来，“我今天...约了林遥讨论题目。”说完就拽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林遥快步离开了教室。
他能感觉到周松砚的视线一首追随着他，像实质性的触碰般让他后背发烫。
“你躲得也太明显了吧？”
刚出教室，江羽书就松开了手，林遥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能躲一时是一时...”江羽书咬着下唇，“等论坛风波过去再说。”
林遥摇摇头，“你越是这样，别人越觉得你们有问题。”
但江羽书己经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论坛上那些恶意的评论，对他的，对周松砚的，甚至言语攻击上升到了父母。
接下来的几天，江羽书变本加厉地躲避周松砚，虽然是避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频繁地梦见他对自己说：“小羽毛，不要躲着我。”
小羽毛？周松砚在喊谁？我吗？
随后又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便也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