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是欲擒故纵吧?!”
“呵呵,真是好手段啊,知道自己残废没人要,就故意吸引柳学长这种心善的人的注意?!!”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向亭中的少女。
叶心夏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柳一林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烦躁。
虽然他心里也认为叶心夏不知好歹,但这几个女人公开叫嚷出来,反而坏了他的布局。
他必须维持温柔完美的人设。
他转向那几个说话难听的女生,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
但语气却加重了一点点,显得像是在维护规矩:“几位同学,请注意你们的言辞,这里是校园,禁止语言暴力。”
他的斥责轻飘飘,点到为止,毫无威慑力,甚至更像是在做做样子,维护面子。
紧接着。
他立刻又转回头,将那份伪善的“温柔”加倍倾注到叶心夏身上。
“心夏同学,你别放在心上,别被这些人影响心情。”
说罢。
他竟然完全无视了叶心夏那写在脸上的抗拒,强行把她推上那座冰桥。
岸边的嘲讽声因为柳一林那完全不痛不痒的“制止”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铮——!!”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短促、清冽、如同玉石崩裂般的琴音毫无预兆地在湖面上空骤然响起。
那琴音不似之前江离战斗时那般宏大暴烈,却带着一种刺穿灵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噗!!”
“呃啊!!”
“咳——!!!”
几乎在琴音响起的刹那。
刚才那几个叫骂得最欢、言语最恶毒的女生。
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胸口,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取代。
她们猛地喷出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血雾。
整个身体像破麻袋一样被狠狠地掀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岸边坚硬的青石板地上!
刺目的鲜血迅速在地面洇开。
她们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上衣衫破裂。
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可怕的、深可见骨的撕裂状伤痕,仿佛被无数锋利无比的音刃反复切割过!
剧痛让她们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濒死的“嗬嗬”声,很快便彻底丧失了意识。
只剩下身体在血泊中无意识地抽搐。
伤势骇人至极。
显然已经伤到了根本,但偏偏又吊着一口气,这简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岸边的空气仿佛在琴音落下的瞬间就被抽空了。
所有围观的学生都惊呆了,脸上的表情凝固成恐惧的木偶。
“啊——!”
“救命啊!!”
“杀人啦!!!”
“学……学姐她们……!!!”
“死……死人了?!!!”
呆滞过后。
是足以掀翻屋顶的惊恐尖叫和混乱呼喊。
学生们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血泊,一片混乱。
柳一林脸上那温文尔雅的假面瞬间碎裂得干干净净。
他的手距离轮椅仅剩一寸,此刻却如同被最毒的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俊脸惨白如纸,双腿筛糠般颤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身后那片修罗场。
“谁?!”柳一林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色厉内荏地朝着琴音传来的方向嘶吼,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然而,没有任何回答。只有清冷的湖风拂过。
这时,一个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死神的低语:“两息半,滚。”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可匹敌的意志。
柳一林心脏骤停,他感觉仿佛有无形的刀锋正抵在他的脖颈和背心。
什么世家子弟的骄傲?
什么冰公子的气度?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全成了渣滓!!!
“滚……我滚!我这就滚!”
柳一林求生的本能,直接超越了思考。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一名高贵的中阶法师,忘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冰系魔法。
什么描绘星轨?
什么描绘星图?!
在刚才那恐怖的琴音威压下,他意识里的星子,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连不成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江离的命令!
柳一林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冰桥上连跑带滚,一个不留神竟然还将冰面给打出了一个窟窿。
直接翻了下去,只听“扑通”一声响起,落入冰冷的湖水中。
不过。
此时的他,也已经全然顾不上那么多,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便是逃!快逃!!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冰公子”的风度?
之前那刻意营造的唯美冰桥,此刻成了他狼狈逃亡的背景板,极具讽刺意味。
直到那个水鬼般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远处湖岸的灌木丛中。
亭子里的叶心夏才终于从巨大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她那苍白的脸色被发自内心的、如同春花绽放般的惊喜笑容所取代。
她急切地转动轮椅,想要看看来人的模样。
也就在这时,一个挺拔的身影也从湖边的小径悠然步出。
径直走向了湖心亭中那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他步伐沉稳,方才那令人胆寒的杀意已如潮水般褪去。
眼神落在亭中人身上时,只剩下一片温煦的暖意。
“心夏。”江离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刚才制造那片血腥修罗场的根本不是他。
“江离哥哥!”叶心夏看清来人,苍白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和难以言喻的安心,失声叫了出来。
“江离哥哥,你,你怎么来啦?她们……?”她的目光忍不住飘向岸上那片血泊,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不忍和担忧。
江离已经走到了亭子边缘,他随意地靠在冰冷的石柱上。
目光掠过那几个重伤昏迷的身影,如同在看几件不值得多看一眼的破麻袋。
“放心好了,死不了人,我下手有分寸,就是筋骨断裂、内脏移位躺个半年起步罢了,省得以后到处喷粪。”
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叶心夏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