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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体育课。
阳光正好，塑胶跑道被晒得有些发烫。
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学生都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聊天。
云江雾独自坐在操场角落的看台台阶上，背靠着冰凉的金属栏杆。
微眯着眼，似乎在小憩。
她穿着合身的运动服，黑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洁的脖颈，侧脸在阳光下线条分明，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安静。
几道影子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云江雾懒懒地掀起眼皮。
面前站着五六个穿着隔壁班运动服的女生，为首的是个烫着波浪卷的女生。
抱着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她身后那几个女生也一脸不善地瞪着云江雾。
“喂，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转学生，云江雾？”
卷发女生开口，声音又尖又利，带着浓浓的挑衅。
云江雾没应声，平静地看着她们，眼神里没什么情绪，皱眉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装什么哑巴。”
卷发女生被她无视的态度激怒，往前逼近一步，“就是你伤了予白哥哥的心？他那么好的人，那么优秀，给你送情书是看得起你。”
“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拒绝他。害得他这两天闷闷不乐。”
“予白学长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除了脸还能有什么？”
“装什么清高，欲擒故纵吧？”
“快给予白学长道歉，不然有你好看！”
眼前的女生七嘴八舌地附和。
云江雾眼底深处升起冰冷的戾气。
她站起身，身高的优势让她微微俯视着这群聒噪的女生。
“滚开。”
几个女生被突如其来的气势慑得集体后退了小半步。
卷发女生脸上的嚣张也僵了一下。
但仗着人多，她很快又梗起脖子：“你凶什么凶，做了亏心事还不让人说？今天不道歉就别想走。”
说着，她身后的女生又蠢蠢欲动地围拢上来。
就在云江雾耐心耗尽，怒火即将爆发出来时——
一个纤细的身影，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勇气，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
染雨像只受惊却炸毛的小兔子，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了云江雾身前。
身体明明还在微微发抖，声音也带着颤音，却朝着那群女生喊道：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围着云江雾同学，陆予白学长被拒绝是他自己的事情，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凭什么非要我们江雾喜欢他？感情是自愿的。”
她鼓足了勇气，小脸憋得通红，“你们再欺负云江雾同学，我就去告诉老师。”
染雨这突然的英雄救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群女生先是惊讶，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充满了嘲讽。
“告老师？哈哈哈哈哈！”
“染雨？就你？那个书呆子？”
“噗！都高中了还告老师？你断奶了吗？”
“笑死人了，老师管天管地还管我们聊天啊？”
“就是，我们就是找她聊聊，又没动手，告什么告？”
卷发女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染雨：“哎哟喂，吓死我了，快去告快去告，看看老师是信你这个书呆子，还是信我们这么多人聊天。”
染雨被她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弄得眼圈都红了，身体抖得更厉害，倔强地张开双臂挡在云江雾面前，咬着嘴唇不说话。
云江雾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单薄倔强的背影。
伸出手，按在染雨发抖的肩膀上，将她往后带了带，护在了自己身后。
染雨惊讶地抬头看她。
云江雾的目光越过染雨的头顶，落在那群依旧在哄笑的女生身上。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弧度。
“告老师？”
云江雾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好像确实没什么用。”
那群女生以为她服软了，笑得更加得意。
然而，云江雾的下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们所有的笑声：
“那么告诉校长呢？”
她微微歪了歪头，一一扫过那几个女生瞬间僵住的脸，“或者写一封实名举报信怎么样？”
她慢条斯理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举报陆予白同学，在高三关键冲刺阶段，公然骚扰同班同学，纠缠不休，严重影响我的学习状态和精神健康。”
她看着卷发女生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嘴角的讽刺更深了。
“你们觉得，校长室收到这样的实名举报信，会怎么处理？是全校通报批评？还是记过处分？或者首接通知家长，建议转学？”
每一个字，狠狠砸在那群女生的心上。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波浪卷女生，脸上血色尽褪。
“你……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
云江雾微微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身那股被染雨短暂压下去的冷冽气场再次弥漫开来，比刚才更加迫人。
“你们不是心疼你们的予白哥哥吗？你们忍心看他因为一封情书，就背上骚扰同学的污点，被全校通报批评，甚至影响升学吗？”
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女生，发现她们眼神里开始浮现恐惧。
云江雾继续说，清晰而冷酷：
“现在，还要继续聊聊吗？”
阳光炽热，但这一小片看台区域，却如同寒冰冻结。
那几个女生像被施了定身法，互相看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她们欺负人惯了，靠的是人多势众和言语羞辱，哪里想到对方会如此冷静抓住她们的软肋。
首接拿出实名举报的反击。
目标还是她们奉若神明的陆予白。
卷发女生嘴唇翕动了几下，想放句狠话，却在云江雾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又惊又惧地丢下一句：
“你给我等着。”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带着那几个同样吓破胆的跟班，灰溜溜地落荒而逃，背影狼狈不堪。
看台角落恢复了安静。
她低头，看向还僵在自己身后，目瞪口呆的染雨。
染雨小嘴微张，看着云江雾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崇拜，还有一丝后怕。
她显然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安静甚至有些好欺负的云江雾。
反击起来竟然如此凶狠。
云江雾看着染雨这副傻掉的样子，眼底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无奈笑意。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染雨的肩膀。
动作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走了。”她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淡。
染雨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小跑着跟上云江雾的步伐。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脸颊也悄悄飞上了两朵红云。
云江雾双手插回运动服口袋，肆意不羁。
举报信？
她扯了扯嘴角。
希望那群蠢货识相点，别逼她真动手写。
毕竟，撕破脸皮，对谁都没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