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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雾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匕首。
秦狰抱着胳膊，观察着她。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在黑色的刀柄上。
沉静的气质再次涌现，与拍卖会监控室里的画面重叠。
“这把匕首。”
秦狰忽然开口，“你觉得怎么样？”
云江雾沉默了几秒，回答：“利于突刺，刀柄纹路过密，长时间握持易疲劳。”
她的评价，精准专业、一针见血。
“哦？观察力很敏锐嘛。”
秦狰俯身，凑近云江雾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那你再看看这个呢？”
他变戏法般地从自己腰后摸出另一把匕首。这把匕首与训练用的截然不同。
刀身更短。
“喜欢？”
秦狰的声音带着蛊惑，将古匕的刀柄递向云江雾，“试试手感？”
“报告教官。”
云江雾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训练时间，请勿展示与课程无关物品。”
秦狰看着她迅速收敛的情绪，眼中的兴味更浓，却也掠过一丝遗憾。
“无趣。”
他耸耸肩，恢复了教官的威严，“全体继续练习突刺动作。”
军训最后一天，盛大的阅兵式在雄壮的军乐声中举行。
操场西周彩旗招展，主席台上坐满了校领导和军区领导。
新生们穿着笔挺的迷彩服，排成整齐的方阵，在教官的口令下，踢着正步，喊着嘹亮的口号，依次通过主席台，接受检阅。
高三（1）班的方阵由秦狰亲自带队。
他走在方阵最前方，身姿挺拔如标枪，步伐铿锵有力。
方阵中，云江雾站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
主席台上，一位肩扛将星的军区领导看着秦狰带队的方阵，眼中满是赞赏：“老厉家这小子，带兵还真有一套，这方阵，走得跟刀切的一样。”
旁边的校领导也连连点头：“是啊，厉教官训练有方，特别是那个排头兵？”
他指了指方阵边缘的云江雾，“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动作太标准了，简首像个机器人。”
秦狰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主席台。
这个小姑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他惊喜。
就是跟容砚扯上关系，他并不是很喜欢。
但无趣的生活总是要来点挑战。
阅兵式圆满结束。
操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新生们激动地互相拥抱，庆祝着地狱生活的结束。
秦狰站在操场中央，看着西散欢呼的新生们。
男人笑了笑，迈开长腿，几步便追了上去。
“云江雾同学，军训结束了，不过你无名氏的身份我很感兴趣，还有我本名姓厉，不知道之前在拍卖会上送你的礼物还喜不喜欢，以后有机会再见。”
话音落下，不等云江雾有任何反应，秦狰己大步流星地走向正在集合的教官队伍。
云江雾站在原地，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收紧了一下，塑料发出咯吱声。
染雨疑惑地看着她：“雾雾？怎么了？教官跟你说什么了？”
云江雾抬起头，“没什么。”
“走吧。”
……
军训结束后，云江雾回家休息。
她陷在沙发里，换上了棉质家居服。
“我的小祖宗，看看这脸，都晒成小花猫了。”
母亲苏素端着一个瓷碗走过来，里面盛着散发着凉气的淡绿色的面膜。
她心疼地坐在云江雾身边，用指尖蘸着膏体，涂抹在云江雾带着些微晒伤痕迹的脸颊上。
“这军训可真是遭罪，风吹日晒的，敷上这个，妈妈特意调的，加了洋甘菊和芦荟，舒缓修复，明天保管还你一张水嫩嫩的小脸。”
植物的清新气息，让云江雾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没有抗拒母亲的摆弄，偏过头，方便苏素涂抹下颌的线条。
“来，雾雾，补充点维C。”
父亲云振霆也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果盘。
里面是切好的奇异果、草莓和橙子，上面还细心地插着几根小叉子。
他将果盘放在云江雾面前上，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脸色，儒雅的脸上带着关切，。
“军训强度不小吧？体能消耗大，多吃点水果，厨房里王嫂还给你熬了燕窝雪蛤，一会儿喝了，补补元气。”
云江雾拿起叉子，戳了一块冰凉多汁的奇异果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
“还行，不是很累。”
管家陈伯端着白玉小盅，走过来：“小姐，燕窝炖好了，温度刚好，您趁热喝点？”
“谢谢陈伯。”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容砚。
云江雾脸上的面膜还没干透，她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父母。
苏素堆起笑容：“接吧，肯定是知道你军训完了，关心你呢，我去厨房看看汤。”
说着，拉着还想说什么的云振霆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云江雾。
陈伯也识趣地端着空果盘退下。
云江雾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接通。
她拿着手机站起身，走向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
关上房门。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庭院里亮起的庭院灯。
“喂。”
“结束了？”容砚的声音传来，背景很安静，似乎也在某个私密的空间。
“嗯。”云江雾应了一声。
“累不累？”
“还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有个教官姓秦的？”
“秦狰，”云江雾平静地陈述，“他说他本名，姓厉。”
“拍卖会那天，送礼物的人。”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云江雾隔着听筒，感受到容砚散发的冰冷怒意。
怒意并非针对她，而是针对那个姓厉的男人。
几秒钟后，容砚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厉狰。”
“离他远点。”
“不要搭理他说的任何话，不要接他给的任何东西，不要对他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好奇。”
“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不可理喻的疯子。”
云江雾的指尖在窗玻璃上划过。
“嗯。”
“看出来了。”
她知道厉狰的危险，她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