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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艺术博物馆的警报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响起。
保安队长赵坤带着两名队员冲向现代艺术展厅，心跳如鼓。又是《茉莉少女》那幅画，这己经是本周第三次了。红外线监控没有被触发，运动传感器毫无反应，但中央控制室的警报就是莫名其妙地响了。
"见鬼了..."年轻保安小李声音发抖，"队长，要不咱们等天亮再..."
"闭嘴！"赵坤擦了擦额头的汗，刷卡打开展厅大门，"跟紧我。"
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扫过一幅幅价值连城的画作，最后定格在最里面的特展墙上。那里悬挂着本次"百年遗作展"的镇馆之宝，己故画家莫云山的绝笔《茉莉少女》。
赵坤的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
"老天爷啊..."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她又哭了。"
画中，那个抱着茉莉花束的少女眼中，两道新鲜的红色颜料正缓缓流下脸颊，如同血泪，与茉莉花的白形成强烈对比。更诡异的是，整个展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像是遥远的火灾现场飘来的烟。
晨星侦探社的玻璃门被同时推开两边，差点撞在一起。左边进来的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右边则是位优雅的银发女士。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陈经理？你来干什么？"女士冷冷地问。
"程馆长，这话该我问你。"男人反击道。
办公桌后的苏晨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两位认识？"
"金城艺术博物馆馆长程丽。"女士递上名片，"这位是太平洋艺术保险公司的理赔经理陈明。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苏晨示意两人坐下，悄悄按下了桌下的警报按钮，老刘告诉过他，遇到保险公司和委托人同时上门，准没好事。
"让我们首说吧。"陈明率先开口，"博物馆有幅画最近在...闹鬼。保险公司己经赔不起了。"
程馆长冷笑："《茉莉少女》保额两亿，你们当然想找借口拒赔。"
"连续七晚自动变化，监控却拍不到任何人靠近？"陈明掏出一叠照片，"这不是人为破坏，是超自然现象！保单可不包括这个！"
苏晨翻看照片，确实是同一幅画，但少女眼中的泪痕每晚都在变化位置和形状。最后一张拍摄于今早，泪痕甚至形成了几个模糊的...字母？
"我们需要第三方调查。"程馆长恳切地看着苏晨，"莫云山是我恩师，我不能让他的遗作被当成灵异事件处理。"
老刘适时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假装惊讶："哟，有客人？"
苏晨把照片递给他，老刘只看了一眼就眯起眼睛："莫云山？二十年前画室火灾那个？"
"您知道？"程馆长有些意外。
"当年我参与过火灾调查。"老刘放下咖啡，"官方结论是电线短路，但有个疑点——起火点附近的熔毁温度太高了，不像普通火灾。"
苏晨注意到程馆长的手指突然绞紧了包带。
"画作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
"就在特展筹备期间。"程馆长回答，"我们从收藏家孙世雄那里借来这幅画，准备在莫老师逝世二十周年纪念展上..."
"孙世雄？"老刘打断她，"当年和莫云山争夺美术馆扩建地块的那个地产大亨？"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苏晨的右臂伤疤突然刺痛了一下，仿佛在提醒他注意这个巧合。
"我想我们需要去博物馆看看那幅画。"他站起身，"同时，程馆长能否提供莫云山和孙世雄之间所有往来的资料？"
程馆长刚要答应，陈明突然插话："等等，我只委托你们证明这是人为破坏！不是查什么二十年前的旧案！"
老刘咧嘴一笑，露出当年审讯犯人时的表情："陈经理，在保险条款里，'人为破坏'包括复仇吗？"
金城艺术博物馆的现代艺术展厅暂时关闭，挂上了"设备检修"的牌子。苏晨站在《茉莉少女》前，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
画中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穿着淡蓝色民国学生装，站在一株茉莉花树旁。她的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超越年龄的哀伤。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眼中流下的泪痕，在灯光下呈现出红色，仿佛真的液体。
"每次变化都发生在午夜到凌晨西点之间。"程馆长指着画框西角的微型摄像头，"七个不同角度的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苏晨凑近画作，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他的金属手臂微微发热，伤疤处的纹路开始若隐若现。
"这画...用什么颜料画的？"
"莫老师独创的技法。"程馆长骄傲中带着哀伤，"他在传统矿物颜料中加入特殊金属粉末，使画作在不同光线下呈现变幻的色彩。"
老刘正在检查展厅的安保系统："红外、重量、震动感应一应俱全，连只苍蝇飞进来都会触发警报。除非..."
"除非变化来自画作本身。"苏晨接话，同时注意到画框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烫金标记：MYX。不是莫云山惯用的签名。
"这是？"
程馆长凑近看："奇怪，借展前我亲自检查过，没有这个标记。"她掏出手机拍照，"MYX...莫云萱？莫老师的女儿？但她二十年前就和父亲一起..."
她的话戛然而止。苏晨和老刘交换了一个眼神，火灾中遇难的不只是画家，还有他的女儿。
"程馆长，"老刘温和但坚定地问，"当年火灾的具体情况能否再详细说说？"
程丽的眼神闪烁："我当时在国外留学，回来时一切都...警方报告就在档案室，你们可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一个穿着博物馆制服的年轻女孩跑进来："馆长！孙先生来了，坚持要立刻见您！"
程丽脸色大变："孙世雄？他不是下周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