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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风抱着一沓打印好的项目补充资料，站在季澜舟办公室门口。他抬手准备敲门，手刚举到半空，又迟疑地放了下来。
昨天两人头碰头讨论方案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晃悠——当时阳光刚好透进来，打在季澜舟脸上，让他平时冷冰冰的侧脸柔和了不少，就连那双眼睛，都好像添了几分暖意。谢逸风还记得季澜舟低声叮嘱“下次别熬太晚”时，自己心脏猛地一跳，还以为听错了。
“哎哟，我这是咋啦？”谢逸风抬手拍了下脑袋，小声嘀咕，“不就是讨论个项目嘛，搞得像陷入爱情的傻子一样。”
旁边的张泽“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这状态，可不就跟恋爱脑似的。”
“去你的！”谢逸风瞪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办公室门，“我是来谈工作的，又不是来谈恋爱。”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没动静。
他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怪了，这么早他能跑哪儿去？”
谢逸风一推门，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季澜舟不在屋里。
办公桌上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文件摊开着，看样子是临时走开了。
“哦，对了！”谢逸风突然想起，刚才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好像听到里面在开会，“估计是被临时叫走了。”
他本来想把资料一放就走，但想到最近项目进度紧，自己还有些数据问题要跟季澜舟确认，就决定等等。
他走到办公桌前，把资料放下，顺手拿起最上面那份文件看了起来。
“这字写得真漂亮，跟印刷的似的……”他小声嘟囔着，目光无意间扫到桌面一角的照片框。
照片框不大，夹在一堆文件和电脑中间，不太起眼，但那暖色调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视线。
他伸手把照片框拿起来，定睛一看，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照片里是个小男孩，穿着蓝色小西装，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金毛犬。小男孩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脸上满是稚嫩又灿烂的光彩。
谢逸风盯着那笑脸看了好几秒，才慢慢回过神。
“这是……小时候的季澜舟？”
他越看越觉得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现在虽然多了几分冷静和疏离，但照片里却是毫无保留的纯真笑容。
“原来他也能笑得这么开心啊……”谢逸风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感慨。
他轻轻放下照片框，目光在办公室里西处打量。
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书架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各种专业书籍和行业报告，角落里还有一盆绿植，叶子绿得发亮，一看就是经常有人照顾。
他绕到办公桌后面，看着那些摆放整齐的文件夹、记事本，还有那个精致的金属笔筒，突然感觉，那个高冷上司的形象，在这一刻有了裂痕。
“原来他也有温柔的一面。”谢逸风忍不住笑了，心里某个地方变得软乎乎的。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坐下等等，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谢逸风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从照片框边移开，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桌前，拿起资料假装认真看。
门开了。
季澜舟走进来，眉头微微皱着：“你怎么进来了？”
“呃……我敲门没人答应，就……就进来了。”谢逸风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下次先征求同意。”季澜舟语气很平静，但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谢逸风干笑两声：“嗯，知道了。”
季澜舟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手里的文件，目光扫过桌面，停在了照片框上。
谢逸风注意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有事？”季澜舟坐下后问道。
“哦，我来给你看这些补充数据。”谢逸风把资料递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点，“我觉得加上本地政策分析，咱们的模型会更稳定。”
季澜舟接过资料，翻了几页，点了点头：“思路还行。”
“真的假的？”谢逸风挑了下眉，“你居然夸我？”
“别得意太早。”季澜舟抬头看他，“只是比上次成熟了点。”
“切，那你啥时候能承认我挺厉害的？”谢逸风撇了撇嘴。
“等你不迟到、不熬夜、开会不拍桌子的时候。”季澜舟淡淡地说。
谢逸风翻了个白眼：“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是你自我管理能力太差。”季澜舟低下头继续看资料，语气轻飘飘的。
谢逸风哼了一声，往椅背上一靠，小声嘀咕：“谁还没点小毛病……”
话还没说完，季澜舟突然抬头：“你是不是动过我的照片？”
谢逸风一下子坐首了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啊？什么照片？”
“桌上的。”季澜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谢逸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咧嘴一笑：“那个啊……我不小心看到的。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可爱。”
季澜舟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那是我七岁生日拍的，那只狗陪了我五年。”
“它后来呢？”谢逸风脱口而出。
“出车祸死了。”季澜舟语气很平淡，但还是藏不住那一丝惋惜。
谢逸风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乱看。”
“没事。”季澜舟合上资料，抬头看着他，“不过下次，别乱动别人东西。”
“知道了。”谢逸风点点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本来以为季澜舟就是个冷漠、刻板、爱挑刺的上司，现在才发现，这人比他想得复杂多了。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起变化。
“对了，”季澜舟突然开口，“下周客户那边有个汇报会，你一起去。”
“真的？”谢逸风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在公司打杂呢。”
“要是你会上能稳住，我考虑让你讲一部分。”季澜舟嘴角微微上扬，“当然，前提是你别再拍桌子。”
“成交！”谢逸风用力点头，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窗外阳光正好，照进办公室，洒在两人身上。
谢逸风偷偷看了眼季澜舟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这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张泽发消息过来：“喂，你还在季澜舟办公室吗？快出来，李娜说看到你们俩在里面待了好几分钟，跑去八卦了。”
谢逸风忍不住笑了，抬头对季澜舟说：“咱们待会儿出去，得小心点。”
“为啥？”季澜舟问。
“因为……”谢逸风压低声音，“李娜在传咱们的绯闻呢。”
季澜舟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随她传吧。”
谢逸风呆住了，紧接着瞪大了眼睛：“你……你说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