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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风从季澜舟办公室出来，手机跟发了疯似的震动。他脑袋一低，瞧见是张泽的语音消息，点了播放，里面噼里啪啦地响：“兄弟，你可完犊子了！李娜把你们俩单独在办公室待几分钟这事，满部门嚷嚷开啦！”
谢逸风“噗”地笑出声，刚想回他，季澜舟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冒出来：“别管她。”
谢逸风身子一僵，赶紧回头，就见季澜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脸板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不气？”谢逸风小心翼翼地问。
“气啥。”季澜舟眼皮都没抬，“她爱说啥说啥，咱该干啥干啥。”
谢逸风嘴角往上一勾，心里头那股子紧绷劲儿，莫名就松快了不少。他冲季澜舟点了点头，转身打算回工位，季澜舟却在后头喊住他：“下午三点，会议室进度汇报会。”
“收到！”谢逸风抬手比了个OK，大踏步走了。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像水一样淌进办公区。空气里飘着咖啡香，还夹杂着打印纸的油墨味儿。谢逸风哼着小曲儿回到座位，张泽早就猴急地凑过来：“咋样啊？你们俩是不是有点苗头啦？”
“你瞎琢磨啥呢。”谢逸风嘴上否认，可那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不过……他好像没以前那么难伺候了。”
张泽眉毛一挑：“哟？高冷男神开融冰模式啦？”
“哪有那么玄乎。”谢逸风笑着摇头，“就是……感觉他也没那么招人烦了。”
张泽正准备接着打趣，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急吼吼的脚步声，接着有人扯着嗓子喊：“快快快，王强把数据源改了，项目模型全废啦！”
谢逸风和张泽对视一眼，腾地一下站起来，撒腿就往会议室跑。推开门，就瞧见季澜舟坐在主位上，眉头拧成了麻花，面前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图像，跟被搅乱的毛线团似的，根本没法看。
“咋整的？”谢逸风一边坐下一边问。
“王强动了原始数据。”季澜舟声音平静，却透着股子压抑，“所有预测模型都废了，明天上午就得给客户汇报，现在重做根本来不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跟结了冰似的。
“领导咋说？”张泽问。
“今晚十二点前把问题解决。”季澜舟扫了众人一眼，“不然整个项目组都得担责。”
会议室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谢逸风牙齿一咬，看向季澜舟：“你有啥主意？”
“数据来源被改了，得找原始备份。”季澜舟说，“可麻烦的是，备份文件还加密了。”
“那只能咱们自己重新跑一遍模型。”谢逸风“嚯”地站起来，“时间是紧了点，但不能认栽。”
季澜舟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来写算法。”谢逸风拍了拍胸脯，“你弄逻辑框架，其他人帮忙收集资料。”
“行。”季澜舟点点头，“分头干，晚上八点再碰头。”
散会后，谢逸风立马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就敲代码。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嘴里还嘟囔着：“这破数据，非得折腾我熬夜是吧？”
张泽在旁边递过来一杯咖啡：“兄弟，你这是临时抱佛脚呢。”
“不是抱佛脚，是抱大腿。”谢逸风抬头笑了笑，“季澜舟的大腿。”
张泽“噗嗤”一声乐了：“你这话咋听着这么怪呢。”
“我说的是工作上仰仗他。”谢逸风瞪了他一眼，“别瞎想。”
夜越来越深，办公室的灯还亮得刺眼。谢逸风和季澜舟并肩坐在会议室角落的小桌旁，桌上堆得像小山似的，全是笔记本、草稿纸，还有几杯早凉透了的咖啡。
“这儿不对。”季澜舟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公式，“你的变量设置会让结果跑偏。”
“我晓得。”谢逸风挠了挠头，“可我试了好多办法都不行，要么慢得要死，要么不准。”
季澜舟想了一会儿，突然抓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公式：“试试这个，用动态调整代替静态设定。”
谢逸风眼睛一下就亮了：“对呀！我咋没想到呢！”
他赶紧改代码，运行之后，发现效率提了不少。
“你脑子咋这么好使呢？”谢逸风忍不住惊叹。
“经验。”季澜舟轻飘飘地说，“还有耐心。”
“你还有耐心？”谢逸风眉毛一挑，“我还以为你就会催我快点呢。”
“你要是早想明白这些，我还用得着催你？”季澜舟抬眼看他，“别尾巴翘上天。”
谢逸风撇了撇嘴：“你这人，夸人就不能痛快点？”
季澜舟没搭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两人就这么一首忙到凌晨一点多，总算把模型修好了。谢逸风一屁股瘫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可算弄完了。”
“你今天表现不赖。”季澜舟合上笔记本，声音里难得带了点温和，“比我预想的要好。”
“真的假的？”谢逸风眼睛瞪得老大，“你还夸我两次啦？”
“别美太早。”季澜舟站起身，“这才刚开始。”
谢逸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家伙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好像也没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第二天汇报会上，谢逸风和季澜舟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顺顺当当完成了讲解。客户一个劲儿点头，领导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散会之后，谢逸风松了口气，转头问季澜舟：“咋样，我没给你掉链子吧？”
“勉强及格。”季澜舟嘴角微微一扬，“下次争取提前完工。”
“你要求也太高了吧！”谢逸风翻了个白眼，“我都快累散架了。”
季澜舟轻声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一块儿走出会议室，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
“哎。”谢逸风突然开口，“你觉得咱俩以后还能一起干活不？”
季澜舟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点头：“你不迟到就行。”
“切。”谢逸风哼了一声，“那你啥时候能承认我挺厉害的？”
“等你不熬夜的时候。”季澜舟说完，脚步轻快地往前走。
谢逸风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就笑了。
他掏出手机，给张泽发消息：“我觉着……我们可能不止是同事了。”
刚按下发送键，身后传来季澜舟的声音：“别让李娜瞅见这条消息。”
谢逸风猛地回头，就见季澜舟站在走廊拐角，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睛盯着他手里的手机。
“你咋知道我发消息呢？”谢逸风惊讶地问。
季澜舟没回答，转身走了，只留下一句让人回味的话：
“因为你心里藏不住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