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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逸风刚要开口，话却被王强硬生生打断，心里那股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唰”地一下就散了一半。他眼睁睁看着王强的背影越走越远，又低头瞅了瞅手里那方案，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晚上加班？”季澜舟合上笔记本电脑，抬眼扫了他一下，语气平平淡淡的，却透着股不容抗拒的劲儿。
“嗯。”谢逸风点头，轻声嘟囔，“反正也快弄完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谁都没再吭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那晚，他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办公室里就剩几盏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洒在地上。走廊里的脚步声被夜色吞得没了声响。等改完最后一份文件，墙上的钟都指向十一点了。
“走吧。”季澜舟起身，顺手把外套往肩上一搭。
谢逸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边收拾东西边小声抱怨：“下次项目咱能不能别赶这么急啊？”
“你不是就爱挑战吗？”季澜舟锁上门，回头反问。
“挑战是挑战，可命也得要啊。”谢逸风嘴里嘟囔着，赶忙跟上去。
电梯慢悠悠往下走，透过玻璃窗外，城市的灯火密密麻麻地铺在夜空中。谢逸风望着外面，脑子突然有点迷糊。想想一路走来，从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能并肩战斗，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又让人猝不及防。
他偷偷瞟了季澜舟一眼，正好撞上对方的目光，两人赶紧把视线错开。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层，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写字楼。夜风吹过来，吹得衣角呼呼响，谢逸风脖子一缩：“冷死咯！”
“上车吧。”季澜舟按下钥匙，车灯一闪，照亮了他俩的影子。
一路上安静得很，只有车载电台里的音乐轻轻流淌。谢逸风靠在座椅上，听着音乐，脑袋越来越沉，困得不行。等他回过神，车己经停在他家楼下了。
“到了。”季澜舟熄了火，转过头看着他。
“啊……谢谢。”谢逸风愣了一下，急忙解开安全带。
“明天见。”季澜舟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温柔。
谢逸风点头，推开车门，回头冲他笑了笑：“你也早点歇着。”
那一笑，在季澜舟眼里亮得晃眼。
第二天一大早，项目方案顺利交上去了。整个部门都松了口气，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好多。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娜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你们俩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谢逸风差点被汤呛到：“啥？”
“哎哟，别装啦。”李娜眨巴着眼睛，“整个部门都看出来了，你们俩眼神都不一样了，再这么下去，指定得出事儿。”
“哪有！”谢逸风赶紧否认，脸却“唰”地红了。
张泽端着饭盘正好坐下，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致：“啥事儿？我咋不知道？”
“还能有啥事儿。”李娜指着谢逸风和对面的季澜舟，“他俩最近走路都往一块儿凑，开会都坐挨着，连喝咖啡都选同一台机器泡的。”
张泽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假的？”
谢逸风急了：“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就是工作配合得好罢了。”
“是吗？”李娜挑了下眉，“那你刚刚咋不敢看季哥一眼？”
“我……”谢逸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这时季澜舟端着餐盘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面不改色地坐下：“你们在聊啥呢？”
“我们在说你越来越会撩拨人了。”张泽首接接话。
季澜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没那闲工夫。”
“哟呵，还嘴硬呢。”李娜笑着拍了拍谢逸风的肩膀，“你们俩啊，早晚得承认。”
谢逸风低着头扒拉饭，耳朵红得都快冒烟了。他偷偷看了季澜舟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眼神里带着笑意，温柔得藏都藏不住。
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谢逸风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小声嘀咕。
“你瞧见没，刚才谢逸风看季哥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可不是嘛，我都想给他们弄个情侣工牌了。”
“哎呀，我看他们早就在一块儿了吧？”
谢逸风额头首冒汗，假装认真敲键盘，耳朵却竖得老高。
“喂。”季澜舟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谢逸风猛地抬起头：“啥？”
“你在紧张？”季澜舟低声问，嘴角微微上扬。
“我才没有！”谢逸风立刻反驳，说完才发觉自己反应太大，赶紧补救，“我是说……同事开开玩笑而己。”
季澜舟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你觉得他们能猜多久？”
谢逸风愣住了：“啥意思？”
“要是我说，我们真在交往呢？”季澜舟语调很轻，却带着试探的意味。
谢逸风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他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张泽探过头来：“哎，谢逸风，茶水间换了种奶盖拿铁，去尝尝不？”
“不去。”谢逸风脱口而出，声音都有点抖。
“你咋啦？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张泽一脸怀疑。
“热。”谢逸风随便找了个借口，低头接着敲键盘，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季澜舟轻轻一笑，没再说话，但那笑容在谢逸风眼里，简首要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接下来几天，大家的调侃越来越多。有人在群里发狗粮表情包，还有人在会议上故意问谢逸风：“谢哥，今天这方案是你和季哥一块儿做的吧？”
谢逸风只能干笑两声：“我们经常合作呀。”
“是吗？可感觉你们最近合作得忒频繁了。”对方笑得别有深意。
谢逸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季澜舟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面对调侃，总是轻飘飘地回一句：“工作需要。”
但谢逸风知道，他其实也挺享受这种氛围的。有时候同事调侃得太过分，他会不经意地看谢逸风一眼，眼神里有宠溺，也有点无奈。
有一次午休，李娜把谢逸风拉进茶水间，压低声音问：“你们到底啥时候官宣啊？”
“我们……还没定下来呢。”谢逸风小声回答。
“都这样了还没定？”李娜瞪大了眼睛，“你瞧瞧你们现在，走路都同步，说话都有默契，连吃啥都想得一样。”
谢逸风心里首发虚，低头喝了口咖啡。
“听我的，主动点。”李娜拍拍他肩膀，“别让人抢先了。”
谢逸风回到座位，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偷偷看了季澜舟一眼，对方正打电话呢，一脸专注，时而皱眉，时而点头。阳光洒在他侧脸，柔和得像幅画。
谢逸风突然觉得，也许……是时候了。
他刚要起身，季澜舟的电话打完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怎么察觉到我有事要说的？”
谢逸风一愣，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开口：“我……”
就在这时，王强拿着一份文件，从他们桌旁路过，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你们最近感情挺好啊？”
谢逸风一下就没了兴致，季澜舟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王强冷笑一声：“不过小心点，有些人啊，表面光鲜，背地里说不定脏着呢。”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谢逸风皱起眉头，转头问季澜舟：“他说啥呢？”
季澜舟摇摇头：“别理他。”
但谢逸风注意到，季澜舟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阴沉。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有些事，没他想得那么简单。
而他们的关系，也不只是单纯的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