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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后的北京裹着层黏腻的潮气，便民市场的青石板被往来行人踩得发亮，缝隙里嵌着隔夜的菜叶残渣，混着油条铺漏下的油渍，在晨光里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林远蹲在维修摊前给老吴头修手电筒，烙铁头"滋滋"融着焊锡，突然听见隔壁肉摊传来摔案板的巨响。
"周瘸子你欺人太甚！"卖猪肉的张屠户涨红着脸，手中剔骨刀寒光凛凛，"凭啥你的肉能卖八毛五，我卖八毛就说我扰乱市场？"
这位新来的外乡人额角青筋暴起，案板上刚宰的猪还淌着血，在青砖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拄着枣木拐杖的周瘸子冷笑一声，黄铜烟嘴在掌心敲出清脆声响。
他身后立马站出西个穿黑夹克的汉子，腰间凸起的硬物隔着布料若隐若现。
"交了保护费的，自然能卖高价。"周瘸子晃了晃手里锈迹斑斑的铁皮盒，里面躺着几张皱巴巴的大团结，"你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
林远攥紧螺丝刀，掌心沁出冷汗。
系统界面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检测到恐惧情绪能量值：1200点，愤怒情绪能量值：850点，目标区域：便民市场肉类区】。
他抬头望去，只见张屠户的刀刃在微微颤抖，周围摊贩们有的低头假装理货，有的偷偷往这边瞟一眼又慌忙躲开。
更令人心惊的是，七八家肉摊的案板下，都藏着被红漆标着"周"字的秤砣。
"林兄弟！"傻柱风风火火地跑来，白围裙上还沾着红烧肉的酱汁，铝制食盒撞得叮当响，"快尝尝我新研制的坛子肉！"
他掀开盒盖，浓油赤酱的肉块冒着热气，肉香混着八角桂皮的辛香扑面而来，却掩不住眉间的烦躁，"也不知哪儿来的孙子，往我后厨泼脏水，说悦宾楼用的是死猪肉！昨儿个卫生局的人都来了三趟！"
林远夹起一块颤巍巍的五花肉，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瞳孔微缩。
这道菜火候拿捏堪称一绝，绝不是普通厨师能做出来的。
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街角闪过一抹熟悉的藏青色——王三虎的得力手下"疤脸"正跟周瘸子咬耳朵，两人袖口露出的鹰形刺青与半年前录像厅那帮混混如出一辙。
深夜，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摇晃如鬼爪。林远戴着系统兑换的消音手套，悄无声息地翻进市场管理处的后窗。
老式算盘和褪色的规章制度挂在墙上，月光透过气窗照在铁皮文件柜上，他用万能钥匙轻轻一转，柜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泛黄的账本摊开在眼前，林远的心跳陡然加速。密密麻麻的记录里，每个摊位都被用红笔划分为"己缴费"和"待清理"，而傻柱悦宾楼的名字赫然在"重点整治"栏里，旁边批注着：断其食材供应，逼其关门。
更触目惊心的是，粮油区、蔬菜区的记录显示，近三个月摊贩们进价普遍上涨30%，而这些超额利润的去向，都指向一个代号"黄先生"的神秘人。
"叮——"裤兜里的BP机突然震动，幽蓝的荧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是棒梗发来的消息："林哥！疤脸带人在东郊劫菜车！秦大姐的三轮车被扣了！"
林远立刻摸出微型对讲机："傻柱，叫上钢厂的兄弟们，老地方集合！"
城郊的土路坑坑洼洼，货车的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
疤脸一脚踹开驾驶室门，军靴踩在司机的胸口："告诉秦淮茹，这趟菜钱，得翻三倍交保护费！"
车厢里，新鲜的菠菜和韭菜被粗暴地扔在地上，沾着泥污。
"狗东西！敢动秦大姐的货？"傻柱的二八自行车撞开路边的荆条丛，车铃响得震天。
二十多个举着钢管、扳手的钢厂工友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白天在车间抡大锤的手，此刻握着自制武器杀气腾腾。
混战一触即发。
傻柱抄起车链条抽过去，金属撞击声混着叫骂声在旷野回荡。
林远趁机抢过疤脸怀里的账本，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记录着他们勾结菜站站长，以次充好高价卖给摊贩的罪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刺耳的警笛声——竟是城管的绿色皮卡车！
"不好！他们早有准备！"林远大喊。
疤脸抹了把嘴角的血，脸上的刀疤因狞笑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林远，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城管队长跳下车，警棍在掌心拍得啪啪响："聚众斗殴，跟我们走一趟！"
千钧一发之际，林远举起账本："王队长，这账本上可有你侄子收黑钱的记录！上个月15号，他在红星菜市场......"
现场瞬间死寂。
王队长盯着账本上自己侄子的签名，喉结上下滚动。
突然，他一脚踹向疤脸："都他妈给我滚！下次再闹事，老子亲自抓你们！"
皮卡车扬尘而去时，林远注意到副驾驶座上，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用望远镜盯着自己。
回到西合院时，天己破晓。
秦淮茹坐在井边，攥着被劫后仅剩的半筐蔫菠菜，眼眶通红："这些天我进的菜不是烂叶就是短秤，原来都是他们搞的鬼......"
她挽起袖子，手腕上还留着被拉扯的淤青。
三大爷推了推老花镜，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小林啊，这背后怕是有张更大的网。你看，连城管都......"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街道办主任最近总往醉仙楼跑。"
林远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成功收集市场垄断证据，奖励国运值8000点】。
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录音笔，里面录着疤脸与周瘸子的对话——提到一个叫"黄老板"的神秘人，下周要在"醉仙楼"召开核心会议。
"傻柱，明天你找机会进醉仙楼当帮厨。"林远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咱们得把这张网，连根拔起。"
傻柱掰断一根擀面杖，木屑纷飞："敢动秦大姐和你的生意，我让他们知道傻柱的拳头有多硬！"
而此时的醉仙楼雅间内，檀香混着雪茄烟雾弥漫。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把玩着翡翠扳指，听着手下汇报："林远果然上钩了。"
他望向窗外的雨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通知黄老板，按计划行事......"
雨滴砸在西合院的青瓦上，顺着房檐汇成溪流，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