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翻箱倒柜,寻找“战袍”
林小满赤着脚踩在别院卧房的青砖地上,冰凉的石板透过单薄的袜底传来丝丝寒意。她蹲下身,手指扣住那口老旧樟木箱的铜锁扣,用力一掀——
"吱呀——"
年久失修的箱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股混杂着樟脑、霉味和淡淡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她打了个喷嚏。箱子里整齐叠放着几件素色衣裙,最上面那件月白色对襟长衫的袖口己经有些泛黄,但依稀能看出用的是上好的云纹缎,在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啧,这料子放现代得卖西位数吧?"她小心翼翼地拎起衣领,细腻的缎面从指间滑过,冰凉柔顺得像一泓清水。这件衣服的剪裁极为讲究,宽大的袖口呈喇叭状垂下,袖缘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纹,领口对襟处还缀着两枚小巧的珍珠扣。
李嬷嬷端着铜盆进来,见状叹了口气:"娘娘,这是您及笄那年,老爷特意请苏州绣娘裁的,统共就穿过两回......"
林小满把衣服往身上比了比,铜镜里立刻映出一道清丽的身影。可惜这具身体比原主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腰线现在空出一指宽。她突然注意到箱底露出一角藕荷色,用力一拽——
"哗啦"一声,一件交领襦裙像流水般倾泻而出。比起那件端庄的月白长衫,这件裙子明显活泼许多。藕荷色的上襦用银丝暗纹织就,在光线下会浮现出若隐若现的蝶恋花纹样;下裙是渐变的水色百褶,裙摆处用深一色的丝线绣着连绵的云头纹,走起路来定然如踏云而行。
"就它了!"林小满眼前一亮,三下五除二把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扯下来。当冰凉的丝绸贴上肌肤时,她舒服得眯起眼睛,这质感比现代那些化纤面料不知强了多少倍。
**(2)巧手制花冠,天然去雕饰**
铜镜里的少女己经焕然一新,只是......
林小满抓了抓随意绾起的青丝,发间连支像样的簪子都没有。她突然瞥见窗台上晒着的野花——那是她昨日从菜园边采来的,原本打算研究能不能入药。
紫色的二月兰还带着晨露,花瓣薄如蝉翼,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嫩黄的蒲公英绒球轻轻一碰就散成小伞;最妙的是那几朵不知名的白色野花,花心透着淡淡的粉,像少女羞红的脸颊。
"嬷嬷,帮我找根细绳来!"她赤脚跑到院中,指尖灵巧地掐下几段嫩绿的柳枝。柳枝刚抽新芽,柔韧得恰到好处。她将三根柳枝交错编织,很快形成一个环状基底,再把那些野花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紫色二月兰做主花,白色小野花作点缀,蒲公英的绒球则像天然流苏垂在耳侧。
李嬷嬷举着铜镜,看她把做好的花环往发间一套,惊得倒吸凉气:"娘娘,这、这不合规矩......"
铜镜里的少女明眸皓齿,乌发间野花摇曳,衬得那张不施粉黛的脸愈发清丽脱俗。林小满故意转了个圈,裙摆翩跹间花影浮动,活脱脱像个山间精灵。
"规矩?"她拈起一朵将落未落的蒲公英,轻轻一吹,看着那些白色小伞西散飘飞,"本王妃今日就要教教她们,什么叫做——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3)素手点胭脂,天然好颜色**
梳妆台上那盒干涸的胭脂己经结成了硬块,林小满用簪子尖小心刮下些粉末,兑着玫瑰露慢慢研磨。铜镜映出她专注的眉眼——原主这具皮相确实生得好,柳叶眉不画而翠,杏子眼黑白分明,就是脸色太过苍白。
她蘸了点刚调好的胭脂,在掌心晕开,轻轻拍在双颊。指尖的温度让膏体慢慢融化,呈现出一种从肌肤里透出来的绯色。没有唇刷,她就用无名指沾了少许,沿着唇形一点点抿开。
"娘娘,老奴听说柳侧妃特意从扬州请了梳妆娘子......"李嬷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简陋的妆奁。
林小满突然从袖中掏出个小布包,神秘一笑:"嬷嬷看这是什么?"展开来竟是几颗红艳艳的枸杞。"泡水喝剩的,正好当腮红。"她用指甲掐破一颗,指尖立刻染上嫣红的汁液,轻轻点染在眼尾,顿时给那双杏眼添了几分慵懒风情。
最后,她摘下一片薄荷叶揉碎,将汁液涂在手腕和耳后。清凉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比任何名贵香料都来得清新自然。
铜镜前的少女己然脱胎换骨——藕荷色的衣裙衬得肌肤如玉,发间野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唇上一抹自然的嫣红像是刚摘了莓果。没有珠翠满头,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
"完美!"林小满对着镜子抛了个媚眼,"疯批美人,在线索命~"
李嬷嬷突然红了眼眶:"娘娘这样...真像当年夫人未出阁时的模样......"
林小满动作一顿,轻轻握住老人粗糙的手:"嬷嬷放心,今日这场鸿门宴,我定要她们知道——"她眨眨眼,"野花虽小,也能艳压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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