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通往宴会厅的九曲回廊上,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回廊栏杆上精雕细琢的缠枝莲纹。夜风带着丹桂的甜香拂过她的鬓角,发间那顶野花冠上的蒲公英绒球轻轻颤动,几缕不安分的发丝被风撩起,在耳畔飘荡。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
- 藕荷色上襦的银丝暗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是有活生生的蝴蝶在衣料间翩跹
- 水色渐变的下裙随着步伐流转,裙摆处的云头纹在走动时会形成连绵的云海效果
- 腰间束着一条月白色绦带,在身后系成飘逸的蝴蝶结
- 足上是一双素缎绣鞋,鞋尖缀着两颗小巧的珍珠,在裙摆间时隐时现
李嬷嬷第三次替她整理其实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衣襟,布满皱纹的手指微微发抖:"娘娘,老奴方才看见柳侧妃身边的大丫鬟往膳房去了好几趟..."
林小满轻轻按住老嬷嬷的手,发现对方的掌心一片冰凉。她故意眨眨眼:"嬷嬷放心,您忘了我可是..."她压低声音,"医学院的高材生。"说着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瓶中的药丸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当林小满的手触碰到宴会厅的雕花大门时,指尖传来沉甸甸的凉意。门上的鎏金铜钉在烛火映照下闪着冰冷的光,每一颗都雕刻着精细的狻猊纹样。她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从门缝里飘来的混合香气:
-沉水香清冷的木质
-调酒液的醇厚
- 脂粉的甜腻
-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
"吱——呀——"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二盏鎏金宫灯投下的璀璨光影。每盏宫灯都缀着长长的红色流苏,灯罩上绘着不同的西季花卉,在厅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左侧席位上:- 穿鹅黄纱裙的贵女手中的绣帕突然攥紧,帕子上精致的蝶恋花刺绣被拧得变了形,她身旁的蓝衣少女正往嘴里送一块芙蓉糕,动作僵在半空,糕点的碎屑簌簌落下, 几位锦衣公子的酒杯倾斜角度各异,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不同的波纹。
右侧: 柳如烟绯红云锦裙裾上的金线牡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发间的金步摇突然停止摆动,垂下的珍珠串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涂着蔻丹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案几边缘,在漆面上留下几道细微的划痕
主位上的男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
- 玄色锦袍上暗绣的夔龙纹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窥见一二
- 鬼面具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眼部镂空处隐约可见幽深的眸光
- 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处有一道陈年的伤疤
- 腰间玉佩的丝绦纹丝不动,显示出主人绝对的静止状态
(林小满内心OS:这坐姿...脊椎都不带弯一下的,该不会是木头人成精吧?)
当林小满完全走入厅内,灯火清晰地照出两人服饰的鲜明对比:
柳如烟:
- 绯红云锦裙装
- 金丝牡丹纹样
- 累丝嵌宝金步摇
- 珍珠璎珞项圈
- 鎏金护甲
林小满:
- 藕荷色银纹襦裙
- 野花编织发冠
- 素银耳坠
- 月白绦带
- 天然去雕饰的妆容
柳如烟起身时,裙摆扫过案几,带倒了一个青玉酒盏。酒液在锦缎上洇开深色的痕迹,但她恍若未觉。
"王妃姐姐终于赏脸了。"她声音甜得发腻,"妹妹特意命人准备了您爱吃的..."
林小满突然一个旋身,裙摆划出完美的圆弧,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柳如烟伸来的手。这个动作让发间的野花冠轻轻摇晃,几片花瓣飘落,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轨迹。
"柳侧妃记性真好。"林小满笑吟吟地说,"我在别院吃了三个月的清粥小菜,连自己都不记得爱吃什么了。"
厅内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一位穿着湖蓝衣裙的小姐急忙用袖子掩住上扬的嘴角,却不小心碰倒了面前的茶盏。
"咚!"
一声不轻不重的叩击声从主位传来。众人这才发现王爷不知何时己经换了个姿势:
- 原本随意搭在扶手上的右手现在微微抬起
- 指节与檀木扶手碰撞发出的声响并不大,却让整个厅堂瞬间安静
- 面具转向争执处的角度精确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 腰间玉佩的丝绦终于轻轻晃动了一下
在这一片死寂中,林小满清楚地听见柳如烟金步摇上的珍珠相互碰撞的声响,以及自己发间一朵小花绽放的细微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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