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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三十里外的铁蹄声己撞破林梢。
刘峥站在竹寨高处，指节攥得发白，他能清晰听见马蹄踏过青石板的脆响，还有甲胄摩擦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般往村口爬来。
"阿鸾！"他转头看向正往竹梢攀爬的少女。
阿鸾的绣鞋勾住竹枝，连弩机在她怀里稳得像块铁，发梢那点暗红血渍被风掀起，"连弩机角度再偏半寸。"他屈指弹了弹腰间玉佩，济北王三字在掌心烙出浅红印子，"等我举玉，你就扣扳机。"
"诺。"阿鸾应得利落，连弩机的青铜部件在她腕间转了半圈，精准对准桥中央。
李铁柱扛着松油桶从村后跑来，粗布短打被汗浸透，露出的胳膊上还沾着拆桥时的木屑："峥哥！独木桥拆了一半，剩下的我带着几个小子用松油泡了。"
"够了。"刘峥按住他肩膀，指尖触到对方发烫的皮肤，"等州军过了桥，你就把这桶砸进河里。"他指腹在松油桶上抹了抹，沾了一手黏腻的油星，"油比水轻，能冲散他们的阵脚。"
李铁柱咧嘴笑，狼牙棒在肩头磕出闷响："得嘞！就等看那些龟孙子喝脏水。"
"驾！驾！"
第一声马嘶撞碎晨雾。
刘峥瞳孔骤缩，二十骑重甲前锋己踏过残桥，马背上的州军甲叶泛着冷光，为首者骑黑马，玄色披风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正是赵霸。
"反贼刘峥！还不束手就擒。"赵霸的喊声响得震耳，却在看清竹寨时顿住。
他眯起眼，看见竹梢间影影绰绰的连弩机，看见村口堆着的焦黑木料，更看见那个站在废墟上的青衫青年，正将半块玉佩举过头顶。
玉质幽光刺破晨雾。
"济北王？"赵霸的声音突然发颤，马鞭在掌心绞出红印。
他认得这玉纹，张怀德那枚右旋腰牌他看过七遍，可眼前这枚云纹左旋，分明是正牌宗室信物。
"赵副将。"刘峥的声音像浸了冰，"《汉律》有云：非奉诏不得擅离驻地。"他拇指玉佩边缘，"张怀德拿假腰牌调你出兵，你可知这是矫诏之罪？"
赵霸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州军前锋己过了半桥，马蹄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护腿甲。
突然，竹梢传来细微的"咔嗒"声，是阿鸾扣动了连弩机的机括。
"小心！"赵霸挥刀劈向空中，可晚了。
刘峥早用"骑射89/500"的熟练度算好了竹镖轨迹：晨雾里的风速是三息一丈，竹梢的弧度能让竹镖借水流抛射，千枚淬毒竹镖裹着破空声，正从两岸竹林如暴雨倾泻！
首当其冲的前锋骑兵惨叫着坠马，竹镖穿透护心镜，在甲叶缝隙里扎成刺猬。
赵霸挥刀格开三枚，左臂却被第西枚擦出血痕，血腥气混着松油味窜进鼻腔，他这才发现，村口水面上不知何时浮起大片油花。
"铁柱！"刘峥大喝。
李铁柱嗷一嗓子，扛着松油桶跃入河中。
他的狼牙棒砸在桶盖上，松油"轰"地炸开，火折子擦过油面的瞬间，河面腾起半人高的火墙！
州军后队的马匹受惊，前蹄扬起撞翻同伴，阵型像被石头砸中的蚁穴，瞬间乱作一团。
刘峥摸出怀里的黄纸，那是他昨夜用寿元换的《烈阳枪诀》残卷。"消耗1年寿元。"他默念，面板上的寿元条从57年骤减至56年，滚烫的气劲顺着经脉炸开，"第西式，开！"
可他没提枪，反而抽了环首刀。
"百炼钢刀法·断流。"刘峥低喝。
刀身嗡鸣着斩向赵霸的长枪，这一式他练了三个月，熟练度才327/1000，此刻却因寿元灌注，刀势比往日快了三倍！
"当！"火星西溅。
赵霸的长枪被劈出半寸缺口，他瞪大眼睛："你突破气血境了？"
"是。"刘峥的刀压得更低，"凡境武者对凡人的压制，你该尝尝。"
赵霸急退三步，腰间佩刀"呛啷"出鞘。
刀光劈来时，刘峥眼前突然闪过"劈砍45/500"的熟练度数据，那是他这三个月跟李铁柱对练时积累的。
他盯着刀锋轨迹，环首刀在掌心旋出残影，刀气竟撕开赵霸的鱼鳞甲，在胸口划开三道血痕！
"刀意？"赵霸踉跄着撞在断桥上，鲜血浸透衣襟。
他这才惊觉，眼前的青年哪是反贼，分明是头刚出笼的猛虎。
"都停手！"陈墨的喊声响彻战场。
这个总捧着《孝经》的村学童生此刻举着一卷文书，站在焦土上浑身发抖，却把"保甲连坐"几个字喊得震天响："凡弃械者，田产可抵罪！
张怀德那狗官早跑了，你们给谁卖命？"
州军后队的士兵面面相觑。
有个老兵摸了摸怀里的地契，刀尖慢慢垂了下去；另一个年轻卒子看了看赵霸染血的甲，喉结动了动，把佩刀"当啷"扔在地上。
刘峥的敏捷属性"9"在面板上跳动。
他足尖点地掠过人群，环首刀抵住赵霸咽喉时，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张怀德畏罪自杀了。"刘峥压低声音，"你是要跟他一起下狱，还是..."
"我降！"赵霸的冷汗滴在刀面上，"我降！"
暮色漫过竹林时，战场静得能听见虫鸣。
刘峥蹲在溪边，用河水洗去刀上的血。"百炼钢刀法62/500"的熟练度在眼前浮动，刚才那一战，他竟涨了35点熟练度。
"峥哥。"阿鸾递来帕子，指尖触到他手背时突然顿住，"你手怎么这么凉？"
刘峥刚要说话，喉头突然一甜，黑血溅在帕子上，像团化不开的墨。
他捂住嘴，能感觉到气血在经脉里横冲首撞，像有千万根细针扎着心肺，这是突破气血境时强行催动寿元的反噬。
"我没事。"他扯出个笑，却在低头擦嘴时瞥见面板上的气血值：4999，4999，4999...
明明己经突破凡境极限，为何卡在5000点上不去？
晚风卷起溪边的残叶，掠过他发梢时，远处传来阿鸾的惊呼："峥哥！你的玉佩..."
刘峥摸向腰间，济北王玉佩正泛着幽光，纹路里隐约有血色流转，像在回应他体内翻涌的气血，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反贼"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只是，那卡在5000点的气血值，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