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巾围村血夜
深夜的图书馆泛着冷白的荧光，刘峥的指尖在《三国志·皇甫嵩传》的书页上微微发颤。
他能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轰鸣，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黄巾既平，余孽未靖"的注解上。
三天前体检报告上的"心肌梗死高危"几个字突然在眼前炸开，他想抓住桌沿，却见手背的血管像青虫般扭曲着鼓起来。
"咚——"钢笔滚落在地的脆响里，刘峥眼前一片漆黑。
再睁眼时，鼻腔里灌满了焦糊的血腥味。
"老东西！藏粮的地窖在哪？"
沙哑的嘶吼刺破耳膜。
刘峥本能地蜷缩，却撞在一截焦黑的断墙上。
月光下，十几道举着火把的身影在村口横冲首撞，被点燃的草屋噼啪作响，火舌舔着晾衣绳上的粗布衫，将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像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周二爷饶命！"张大娘的哭嚎混着婴儿的啼哭刺进耳朵，那个总在村口卖炊饼的老妇人被按在碾米石上，灰白的发髻散成乱草，脸上一道血痕从眉骨划到下颌。
她怀里的女娃不过两三岁，小拳头攥着张大娘的衣襟，哭得打嗝。
刘峥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记得自己是历史系研究生，可此刻身上穿着粗麻短褐，腕间有道旧疤，这是原主的记忆？
济北王旁支遗孤，因祖父卷入党锢之祸被削爵，跟着老仆流落到这荒村...
"搜！"刀疤脸的汉子踹翻陶瓮，碎瓷片飞溅到刘峥脚边。
他腰间挂着枚青铜印信，在火光下泛着幽光，刘峥的呼吸骤然停滞。
现代研读汉印的经验告诉他，那枚刻着"张怀德印"的私印，正是济北县丞的信物！
"县丞勾结黄巾。"刘峥喉咙发紧。
原主被逐后，县丞曾带人烧过他的破院，此刻这细节突然清晰起来。
"那有个活的！"刀疤脸的目光突然扫过来。
刘峥想躲，却被断墙卡住腿，原主的身体太弱了！
他看着刀疤脸晃着环首刀逼近，刀身上还滴着血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嗤"的轻响。
"小崽子，哪来的？"刀疤脸用刀尖挑起刘峥的下巴，锈迹蹭得他生疼。
刘峥盯着对方腰间的私印，突然想起原主被逐时老仆说过的话："济北王血脉，眉间有朱砂痣。"
"朱砂痣？"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刀尖猛地抵住刘峥喉结，"你是那反贼余孽！"
剧痛顺着脖颈炸开。
刘峥眼前发黑，恍惚间看见张大娘挣扎着扑过来，却被刀疤脸一脚踹飞，撞在碾米石上，额头撞出个血窟窿。
女娃从她怀里滚出来，在泥地里爬着，小裙子沾了血，像朵蔫掉的小红花。
"救她。"刘峥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冲过去，可原主的身体像灌了铅。
刀疤脸的刀举起来时，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突然——
"叮！"金色的光幕在眼前展开。
力量8，敏捷7，根骨6，智略12，十二项属性浮在半空中，下方"当前等级：凡境·气血境"几个字泛着暖黄的光。
刘峥瞪大眼睛，伸手去碰，指尖穿过光幕，却触到了面板上"自由属性点：5"的提示。
"这是，系统？"他喉咙发紧。
刀疤脸的刀风己经劈下来，刘峥本能地侧身，却被刀柄砸中肩膀，疼得闷哼。
智略12突然开始运转，《皇甫嵩传》里"以力破巧"的战术在脑海里炸开。"凡遇快刀，当凝全身之力于一点，破其势！"
"加力量！"刘峥在心里喊。
5个自由点瞬间融进力量属性，数值跳到13。
他感觉有团热流从丹田窜到双臂，肌肉鼓胀得发疼，连眼前的刀疤脸挥刀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啊！"刘峥吼着扑上去，徒手攥住环首刀的刀身。
铁锈割得掌心血肉模糊，可他的力量竟生生震得刀疤脸手腕发麻。
刀疤脸想抽刀，刘峥却借势一拽，带着他撞向旁边的石磨。
"小杂种！"刀疤脸骂着去摸腰间短刀，却被一道身影扑住。
刘峥这才看见，断墙后爬出个老卒，左腿齐膝而断，裤管浸着黑红的血，正用仅剩的右手死死攥住刀疤脸的脚踝。
"往北山老槐树。"老卒的声音像破风箱，脖颈突然绽开血花，刀疤脸的短刀捅了进去。
鲜血喷在刘峥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老卒的眼睛还睁着，盯着刘峥背后的方向，慢慢合上。
"王铁牛！"刘峥喊出声。
原主的记忆里，这是跟着老仆护过他的老兵。
他红着眼，用染血的手抓起块碎砖，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刀疤脸的太阳穴。
"咔嚓——"刀疤脸的脑袋歪向一边，瘫在地上。
刘峥踉跄着扑向张大娘，她还有气，只是昏迷着。
女娃缩在她怀里，抽抽搭搭地哭，小手指勾着刘峥的衣角。
"叮！寿元条解锁，当前寿元：58年。
消耗1年可瞬悟《百炼钢刀法》前七式。"
机械音在耳边响起时，刘峥正撕下半截衣襟给张大娘包扎额头的伤。
他抬头看向火光照不到的暗处，那里有具黄巾尸体，腰间的县丞私印还在闪。
他摸了摸自己发疼的掌心，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是根骨属性的作用？
"先救人。"刘峥咬着牙把张大娘背起来。
草屋的火势越来越大，他踢开挡路的断剑，突然踩到个硬东西。
弯腰捡起来，是块半焦的木牌，上面隐约能看见"济北王"三个字，原主的身份证明？
后半夜的溪水凉得刺骨。
刘峥蹲在溪边，用布擦着脸上的血。
月光照在水面上，他看见自己眉间有颗淡红的朱砂痣，在夜色里像团将熄的火。
溪水冲走指缝里的血，他盯着掌心里那道正在愈合的伤口，又摸了摸怀里的木牌。
远处传来犬吠。
刘峥猛地抬头，看见北山方向有火光晃动。
他想起王铁牛死前的话，把木牌塞进贴身衣袋，背起张大娘和女娃，往山林里走去。
溪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刘峥摸了摸腰间的县丞私印，指腹蹭过"张怀德"三个字。
他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混着怀里女娃均匀的呼吸，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溪水漫过刘峥的脚背时，他突然发现水面映出的面板上，"寿元条"的数字正在微微跳动，像团蛰伏的暗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