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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裹着刘峥的麻布衣角。
他走在最前，靴底碾碎的草叶渗出青涩汁水，混着刀疤后颈的汗酸味钻进鼻腔，这猎户出身的乡勇头目正攥着柴刀，指节发白，每走三步就要回头望一眼身后的二十个乡勇。
"怕了？"刘峥突然开口。
刀疤的肩膀猛地一缩，柴刀当啷磕在夯土台基上。
月光从台顶残垣漏下来，在他脸上的刀痕里投下阴影："小的是怕张县丞的伏兵。"
"伏兵？"刘峥摸向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与粗布摩擦的沙沙声里，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现：「劈砍熟练度（38/500）」，方才劈断房梁那刀果然涨了三点。
他扫过刀疤发抖的手腕，想起这汉子方才往袖口塞火折子的动作，"你当张怀德会把军械藏在没后手的地方？"
刀疤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扒开台基下的野藤。
一截青石板露出来，缝隙里塞着半截生锈的铜钉，那是暗格的标记。
刘峥冲阿鸾点头，少女从袖中摸出细铁丝，三两下挑开铜钉，石板下的霉味混着金属冷意"呼"地涌上来。
"精甲！"李铁柱的大嗓门撞在台壁上，惊飞了几只夜栖的麻雀。
刘峥借着火折子的光往下看，三百副玄铁鳞甲码得整整齐齐，甲叶上还凝着未干的油蜡；旁边木架上排着十具连弩机，青铜弩臂泛着幽光，弦槽里甚至还卡着半枚淬毒的弩箭。
系统面板突然跳动：「战阵推演（42/500）」，这是方才估算甲胄数量时触发的熟练度。
刘峥的手指划过弩机的刻度，心里快速盘算：三百精甲足够武装半数乡勇，连弩机，足够守住台顶。
"捂住眼睛。"他突然扣住刀疤的后颈，手掌蒙住对方的眼睛。
刀疤的睫毛扫过他掌心，带着细汗的潮意："听，东南角砖墙。"
台内突然安静下来。
李铁柱的粗重呼吸、阿鸾拨弄甲叶的轻响、甚至麻雀振翅的风声都被放大。
刘峥竖起耳朵，在砖墙的闷响里捕捉到一丝空洞的回响，像极了前世考古时用洛阳铲探到地宫的声音。
"陈墨，凿。"刘峥抽出环首刀抛过去。
那书呆子接住刀时手都在抖，却咬着牙对准砖缝猛劈。
火星溅起的瞬间，一块青砖"咔"地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绢帛，泛黄的绢面上，"济北王私通黄巾"七个字被朱笔圈了三重，落款处盖着"张怀德印"的朱砂大印。
"这是，伪造的罪证。"阿鸾的指尖轻轻颤抖，"当年济北王被削爵，就是因为这东西？"
刘峥把绢帛塞进怀里，触感像贴着块烧红的炭。
系统面板里「智略（12）」的数值微微发亮，他终于明白张怀德为何要追杀自己这个旁支遗孤：这卷伪证不仅能坐实济北王谋反，更能把所有汉室遗族拖进泥潭。
"轰！"台外突然传来马嘶。
刘峥的敏捷属性（9）瞬间拉满，他拽着阿鸾闪到弩机后，正看见张怀德的官服在晨雾里晃动，五百官军举着火把，将烽火台围得水泄不通。
"刘峥小儿！"张怀德的声音带着尖细的颤音，"你私藏军械、袭杀公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刘峥望着台外石阵里晃动的火把，突然吹了声短促的竹哨。
藏在石堆后的乡勇们立刻响应，二十声竹哨高低错落地响起，在晨雾里织成一张网，这是昨夜他用《八阵图》残卷改编的暗号，专门用来扰乱敌阵。
"放箭！"张怀德的令旗刚举到半空，石阵里突然传来"咔"的闷响。
李铁柱虬结的胳膊绷得像铁索，他吼着把十米长的青石柱推下石堆，"轰"地砸在官军退路的土坡上。
烟尘里传来惨叫，二十几个官军被压在石柱下，退路彻底封死。
"杀！"刘峥抽出环首刀，系统面板弹出提示：「是否消耗1年寿元，换取《烈阳枪诀》前三式？剩余寿元：57年。」他咬了咬牙，台外有三百官军，乡勇只有二十人，必须速战。
热流从丹田窜起，枪诀的招法像刻进骨髓般清晰：「烈阳三式，破甲、裂空、焚天。」但刘峥的刀尖却划出「断流」式的弧度，这是他练了三百次的刀法，比新学的枪诀更稳。
刀光掠过第一个冲上来的官军咽喉，鲜血溅在甲叶上，系统面板疯狂跳动：「劈砍熟练度（51/500）」「气血值（1987/2000）」。
他余光瞥见刀疤正挥舞柴刀，突然反手掷出一把飞刀，精准钉在张怀德亲兵的弓弦上，那是方才他从刀疤袖口摸出的火折子改的。
"反贼！"张怀德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腰间的玉牌："某乃汉室亲卫，尔等敢伤我？"
刘峥的刀尖抵住他咽喉，从怀里摸出一卷泛黄的奏折，那是祖父当年未被销毁的手书，"先帝亲批的济北王世袭令在此。"他用刀背敲了敲玉牌，"亲卫腰牌的云纹该是左旋，你这枚...右旋。"
亲兵们的弓弦"唰"地松了。
张怀德的冷汗滴在玉牌上，把"亲卫"二字泡得模糊。
晨光漫过台顶残垣时，刘峥站在堆成小山的军械前，将玄铁鳞甲挨个分给乡勇。
李铁柱套上甲时，铁叶碰撞的脆响里，系统面板弹出刺目的红光：「气血值突破2000点，触发凡境·气血境圆满。」
他摸了摸发烫的丹田，听见张怀德被押走时的嘶吼穿透晨雾："州府的骑军三日后便到！你们这些反贼。"
"阿鸾。"刘峥转头看向少女，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连弩机，发梢沾着血渍却依然利落，"去村外的竹林。"他拍了拍腰间的环首刀，系统面板里「劈砍熟练度（63/500）」的数字还在跳动，"我需要个清静的地方，试试新突破的气血。"
薄雾渐散，远处的竹林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藏着什么未出鞘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