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沈府的红梅却开得格外艳丽。小燕子扶着雕花窗棂,望着廊下嬉戏的孩童,胃里突然一阵翻涌。一旁伺候的丫鬟春桃眼疾手快,立刻捧来青瓷痰盂,惊道:“格格,您这是......”
话音未落,沈廉之己疾步跨进门槛,玄色锦袍还沾着晨露。他蹲下身轻轻拍着小燕子的背,目光中满是关切:“可是昨夜受了凉?”小燕子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月事己迟了半月,脸颊瞬间染上胭脂色。春桃见状,捂着嘴欣喜道:“恭喜格格!恭喜太傅!莫不是有喜了?”
沈廉之的手猛地僵在半空,随后将小燕子小心翼翼地抱到软榻上,眼神里有惊喜,也有一丝慌乱:“快传太医!不,我亲自去请!”说着便要往外冲,却被小燕子一把拉住:“你慢点!别...别吓着人!”
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紫禁城。乾清宫内,乾隆握着密报哈哈大笑,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笑声微微颤动:“朕要有皇外孙了!传旨,赐沈府黄金百两,南海明珠十斛!”皇后听闻消息,将刚绣好的虎头帽又添了几针金线,对容嬷嬷道:“把库房里那对翡翠长命锁找出来,明日送去沈府。”
而在储秀宫,紫薇轻抚着仍有些泛红的伤疤,看着金锁捧着内务府送来的婴儿衣裳,轻声道:“替我给小燕子带句话,就说...若有需要,我随时在。”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传递着祝福。
沈府内,小燕子看着满屋的贺礼哭笑不得:“皇阿玛这是要把整个国库搬来吗?”她拿起乾隆御笔亲书的“麟趾呈祥”匾额,突然眼眶发热。沈廉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皇阿玛盼这一天,怕是比我们还心急。”
入夜,沈府格外静谧。小燕子枕在沈廉之臂弯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突然道:“你说...孩子会像谁?”沈廉之在黑暗中轻笑,手指温柔地描绘着她的眉眼:“像你便机灵可爱,像我...”“像你就整日板着脸!”小燕子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行!得像我,以后我教他爬树、放风筝,还要带他去会宾楼吃烧鸡!”
沈廉之将她搂得更紧:“好好好,都依你。只是爬树时,我得在下面守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温馨而美好。
远在西藏的福伦一家收到消息时,雪域高原正飘着春雪。福晋捧着信笺老泪纵横:“快!把我压箱底的氆氇拿出来,我要给孩子做件藏袍!”尔泰骑在牦牛上,对着雪山大喊:“等孩子满月,舅舅带你骑马!”赛娅则早己备好了最锋利的银刀,扬言要给孩子当护身符。
随着肚子一天天隆起,小燕子的行动渐渐不便。沈廉之推掉了所有应酬,每日下朝后便守在府中。他学着宫女的样子给小燕子揉腿,笨拙地喂她吃酸梅,甚至偷偷找来《育儿经》彻夜研读。每当小燕子笑话他“太傅也有不懂的事”,他便笑着将她圈在怀中:“在夫人面前,为夫永远要学的还多。”
这日,小燕子靠在沈廉之肩头,望着窗外盛开的海棠。微风拂过,花瓣轻轻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她突然抓住沈廉之的手放在肚子上,声音带着期待:“你说,他是不是在动?”沈廉之屏住呼吸,感受着那微弱的颤动,眼眶不禁——这一刻,他忽然懂得,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怀中爱人,腹中骨血,以及这绵延不绝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