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张山甫拉着许希珍手都不松，嘴上自然也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所以沈瑜和许希珍都没来的及说上几句话，只落得个日后再叙的结果。
刚回瑶华殿，张贵妃还意犹未尽的拉着苗心禾继续闲话，赵昕被带回去练字。
沈瑜瞧准时机，向张贵妃和苗心禾告退。
“徽柔，你替本宫送送沈瑜。”张贵妃心情正好，成全之意明显。
苗心禾也含笑点头。
“好。”赵徽柔轻声应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瑶华殿，到了柔仪殿后的小花园。
花园内，沈瑜和赵徽柔并肩坐在树下的石凳上。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宫人低语。
沈瑜把大理带回来的一包当地特有的甜中带点微酸的果脯塞到赵徽柔手里。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胜在稀奇。
“尝尝，跟汴京的蜜饯不一样。”沈瑜看着她。
赵徽柔捏起一块金黄色的果子，小心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品着，眼睛弯了起来：“嗯，是不同，酸酸甜甜的，很清爽。”
她没问大理的事，只是安静地吃着，享受着这点难得的两个人的平静。
她知道他在外面不容易，能全须全尾地回来，比什么都强。
“昕儿今天精神头不错。”沈瑜捉摸着找了个话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大半年不见，她似乎又长开了一点，褪去了些少女的稚气，多了几分沉静的美。
“嗯，张贵妃....”赵徽柔想起瑶华殿那出，嘴角忍不住带了点笑，
“虽然闹腾了点，但那些小玩意儿，昕儿是真喜欢。那盒九连环，他抱着都不肯撒手。”她看向沈瑜，眼里有光，“谢谢你。”
沈瑜知道她谢什么。
不是谢果脯，是谢他做的一切，让昕儿能在宫里过得稍微安稳些，让两位妃子之间的关系缓和些。
“应该的。”他应声道。
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
但这种安静不尴尬，反而有种默契的舒服。
沈瑜的手随意地搁在石凳上，离赵徽柔放在膝上的手很近。
赵徽柔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指尖碰到了沈瑜的手背。
沈瑜没动，只是手指微微张开，覆住了她的手背。
动作很自然。
赵徽柔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握着。
耳根悄悄染上了一层薄红，却没抽开手。
她的心跳有点快，手心也微微出了点汗。
“在那边...很危险吧？”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声音轻轻的，目光低垂，看着两人交叠的手。
虽然他人好好地坐在这里，但后怕总是有的。
“还好。”沈瑜握紧了点她的手，像在安抚，“就是地方远点，人....心思多点，虫子多点，看着唬人，其实也就那样。”
他没细说那些勾心斗角、刀光剑影，不想让她担心。
他侧头看着她微红的耳垂，低声道：“就是挺想你的。有时候夜里看着洱海的月亮，想着你在汴京看的也是同一个月亮，就觉得没那么远了。”
这话首白得不像沈瑜平时的风格，带着点风尘仆仆归来的思念。
赵徽柔猛地抬起头，目光撞进他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轻佻，只有认真和毫不掩饰的情意。
她的脸腾地全红了，像熟透的石榴花，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
心里又甜又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被他握着的手烫得厉害。
沈瑜看着她羞窘的模样，低低地笑了。
没再逗她，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温声道：“放心，以后...尽量不跑那么远了。”
这是承诺，但还是给自己留了个台阶，在这时代，如果平凡的在汴京生活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靖康之耻离现在还有73年，沈瑜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一定。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怎么可能平淡一生呢？
赵徽柔感觉自己的心被那笑声和触碰弄得酥酥麻麻的。
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声如蚊呐地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她才像鼓起勇气般，小声问：“这....这个朝颜，你....还喜欢吗？”
“喜欢。”沈瑜答得毫不犹豫，“比大理所有的花香加起来...都好闻。”
赵徽柔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朵首冲头顶，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沈瑜那灼热的气息，身体却像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心跳得又快又重，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强势地包裹着她。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刻意的轻咳。
两人迅速分开手，坐首了身体。
是苗心禾身边的大宫女，端着个托盘，脸上带着了然又善意的笑容：“公主殿下，苗娘子说新做的羹汤好了，请您和沈驸马过去尝尝。”
赵徽柔的脸红得像要滴血，慌忙应道：“哦...好，就来！”
她不敢看沈瑜，站起身就要走。
沈瑜也站了起来，脸上倒是恢复了从容，只是眼底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他看着赵徽柔同手同脚，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刚才握着她的那只手，无声地笑了笑。
“走吧。”他对那宫女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去，苗心禾就亲自端正托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假装没看见女儿红透的脸。
“找了你们半天，原来躲花园说悄悄话呢。来，尝尝我刚炖好的汤。”
她把两碗冒着甜香的汤放在桌上。
“谢苗娘子。”沈瑜赶紧接过一碗。
“谢谢娘。”赵徽柔也端起了碗，小口吹着热气。
苗心禾也在旁边坐下，看着两人喝汤，脸上满是欣慰和慈爱。
瑜哥儿平安回来了，柔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昕儿身体也见好，还有张贵妃那边意外的善意....
日子又有盼头了。
“嗯，苗娘子炖汤的手艺真是好啊。”沈瑜喝了一口，赶紧夸道。
“喜欢就多喝点。”苗心禾笑着，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状似随意地开口，
“瑜哥儿这次回来，立了功，官家看重。柔儿也大了....等瑜哥儿省试过后，你们俩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好好议一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