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婚礼:渣前夫靠边站

第十一章 雨夜遗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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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生婚礼:渣前夫靠边站
作者:
尚可儿
本章字数:
10956
更新时间:
2025-06-22

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根细密的钢针,无情地刺穿着苏晚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肤,冻彻骨髓。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湿滑冰冷的石阶上,浑身湿透,长发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混合着泪水不断滚落。

那只刚刚抓住她手腕的、冰冷粘腻的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烙印在皮肤上,带来深入灵魂的惊悸。不是江砚白的手,是那截染着他鲜血、从救护车上遗落的担架固定带!那触感带来的绝望,比任何首接的伤害更甚!它像一个冰冷的嘲弄,一个来自地狱的提示——他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太太!车来了!快上车!”林妈焦急的呼喊穿透冰冷的雨幕。一辆黑色的轿车冲破雨帘,一个急刹停在别墅门前,车灯刺破昏暗,照亮了雨水中苏晚狼狈的身影和地上那个小小的、染血的U盘。

那U盘!江砚白用命换来的东西!

苏晚涣散的目光瞬间聚焦!巨大的悔恨和恐慌被一股更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冲动压倒!她必须知道!必须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她猛地扑过去,不顾地上的泥泞和冰冷的雨水,一把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物件死死攥入手心!粘稠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浸湿了她的掌心,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一种……属于江砚白的、正在飞速流逝的生命气息!

“走!”她嘶哑地吼出一个字,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向打开的车门。林妈和小禾手忙脚乱地将她塞进后座。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却隔绝不了车内弥漫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和血腥气。引擎轰鸣,轿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入沉沉的雨幕,朝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疯狂追赶!

车厢内死寂。只有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机械地左右摇摆,发出单调的“唰唰”声,徒劳地刮开不断倾泻而下的水流。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如同苏晚此刻混乱到极致的心境。

她蜷缩在冰冷的真皮座椅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一半是刺骨的寒冷,一半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她死死攥着那个染血的U盘,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那粘腻的血液仿佛带着灼烧感,烙印着她的皮肤。

江砚白那张死灰般的脸,腰腹间汩汩涌血的恐怖创口,心电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还有那截缠绕上她手腕的、染血的担架带……这些画面如同失控的放映机,在她脑中疯狂闪回、切割!每一次闪回都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剧痛!

他要是死了……

这个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她的心脏,尖利的毒牙刺入,释放出麻痹神经的剧毒。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不!他不能死!他怎么能死?!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十三年前废弃采石场那个为她挡刀、留下疤痕的清冷少年……

前世商场上的宿敌……

今生婚礼上被她孤注一掷指向的男人……

书房里那个掌控一切、却又流露出复杂情绪的帝王……

那个拍碎手机、宣告陆明轩死亡的凶兽……

还有……那个可能以病态方式……“爱”着她的……疯子?

这些混乱的身份和情感碎片,此刻都被那道深褐色的旧疤和他染血的倒下强行贯穿!巨大的愧疚如同沉重的磨盘,碾压着她的灵魂!她想起自己对他的戒备、恐惧、甚至厌恶……想起在书房里将他视为变态跟踪狂的惊骇……想起在花园里试图逃跑的可笑举动……

她错了!

错得离谱!

错得……不可饶恕!

悔恨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无声地滑落。她紧紧闭着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U盘边缘,试图用尖锐的痛感来对抗那灭顶的恐慌和无边的愧疚。

“快……再快点……”她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是对开车的林妈说,更像是对命运绝望的哀求。

车窗外,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前方的路在雨幕中一片模糊,只有红色的尾灯在昏暗中时隐时现。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刺眼的红色“急诊”灯牌终于穿透雨幕,出现在视野中!

“到了!太太!到了!”林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如释重负。

轿车一个急刹,轮胎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停在急诊大楼的门口。

苏晚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下去!冰冷的雨水瞬间将她再次浇透,她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混乱的急诊大厅入口——没有!没有那辆救护车!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

“江砚白!江砚白在哪里?!”她抓住一个匆匆路过的护士,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眼中是濒临崩溃的疯狂。

护士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看清她浑身湿透、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到她手中紧攥的、明显沾着血迹的U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刚……刚才送来的重伤员?首接进手术室了!在那边!三楼!”她指向一条通往内部通道的指示牌。

手术室!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推开护士,像一阵风般冲进大楼,湿漉漉的鞋子在光滑的地砖上留下清晰的水痕。她无视周围投来的惊诧目光,无视电梯前等待的人群,凭着本能冲向楼梯间!

一步!两步!三步!

冰冷的台阶在脚下飞速后退!

湿透的衣服沉重地贴在身上,阻碍着她的动作。

肺部如同火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可她不敢停!不能停!

三楼!手术室区域!

刺目的红色“手术中”灯牌,如同地狱的引路灯,冰冷地悬挂在一扇紧闭的、厚重的金属大门上方!大门隔绝了一切,只有上方一个小小的观察窗口,透出里面令人心慌的无影灯光。

门口的长椅上,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灯光和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死寂得令人窒息。

苏晚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她像一尊被骤然冻结的冰雕,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地站在空旷的走廊中央,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那扇门,像一道生与死的界碑。

门后,是正在与死神搏斗的江砚白。

门外,是她被悔恨和恐惧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灵魂。

“嘀嗒……嘀嗒……”

是苏晚湿透的头发和衣角滴落的水珠,砸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的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这细微的声响被无限放大,如同生命流逝的倒计时。

她一步步,如同踩在刀尖上,踉跄地朝着那扇门挪去。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最终,她停在了距离手术室大门几步之遥的地方,背靠着冰冷坚硬的墙壁,身体无力地滑坐在地。

冰冷的地砖寒意刺骨,她却感觉不到。她蜷缩在那里,双手依旧死死地攥着那个染血的U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而煎熬。

林妈和小禾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到苏晚的样子,都红了眼眶。林妈想上前给她披件衣服,却被她空洞而执拗的眼神阻止了。她只能默默地将一件带来的干外套放在苏晚身边的地上,和小禾一起退到稍远的地方,同样忧心忡忡地望着那扇门。

死寂。只有水滴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医院背景音。

苏晚的脑中一片空白,又似乎充斥着无数的声音和画面。混乱的风暴平息了,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等待审判般的绝望。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极其轻微、带着水渍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传来。

不是医护人员急促的跑动,也不是家属焦急的踱步。那脚步声缓慢、迟疑,带着一种鬼祟的、如同在泥泞中跋涉的粘滞感,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和……令人毛骨悚然!

苏晚空洞的目光微微一动,如同被惊醒的猫,缓缓地、僵硬地转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林妈和小禾也警觉地抬起头。

走廊的尽头,连接着安全通道的阴影处。

一个穿着深色雨衣的身影,如同从雨夜的沼泽中爬出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显现出来。

雨衣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紧绷的下巴。宽大的雨衣湿漉漉的,不断有水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小片水渍。来人似乎刻意放轻了脚步,身体微微佝偻着,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窥探。

他就那样站在阴影的边缘,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动不动。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仿佛一尊被雨水浸泡过的、冰冷的雕像。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顺着苏晚的脊椎爬升!比医院的冷气更刺骨!那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形轮廓,那种如同毒蛇般阴冷窥伺的感觉……

陆明轩?!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苏晚的心脏!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是他害了江砚白!是他!

巨大的愤怒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麻木和恐惧!苏晚的身体猛地绷紧!她死死地攥着那个染血的U盘,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通红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地钉在阴影中那个身影上!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恨意和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锁定了那个方向!

似乎感受到了苏晚那如同实质般的、淬毒的恨意目光,阴影中的身影几不可察地微微晃动了一下。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抬了抬,一道冰冷、怨毒、带着刻骨嘲讽和一丝不易察觉惊惧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隔着冰冷的空气,与苏晚的视线狠狠碰撞在一起!

无声的电流在死寂的走廊里噼啪作响!

空气瞬间凝固!温度骤降至冰点!

陆明轩!果然是他!

他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阴魂不散地跟到了这里!来看他的“杰作”?来看江砚白是如何被他摧毁?还是……来看她苏晚是如何痛苦崩溃?!

苏晚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起来!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她要冲过去!她要撕碎他!她要让他付出代价!

就在她即将爆发的瞬间——

“叮——!”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如同冰水滴入滚油,骤然打破了走廊里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声的对峙!

手术室上方,那盏刺目的红色“手术中”灯牌,熄灭了!

紧接着,那扇厚重的、隔绝生死的金属大门,发出沉重的机械运转声,缓缓地向内打开!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和药物的复杂气味,瞬间涌出!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他的眼神疲惫,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在门口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靠墙蜷缩、浑身湿透、眼神却陡然爆发出骇人亮光的苏晚身上。

苏晚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她的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和希冀如同两只巨手,狠狠撕扯着她的灵魂!她死死地盯着医生,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通红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传递着无声的、濒临崩溃的祈求!

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疲惫而严肃的脸。他的目光扫过苏晚手中紧攥的、染血的U盘,又看了看她绝望而执拗的眼神,最终,沉重地、清晰地吐出了那句如同最终审判般的话语:

“手术结束。”

“命,暂时保住了。”

“但……”

医生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沉重的、不容乐观的意味,

“尚未脱离危险期。”

“72小时,是关键。”

“能不能醒过来……看他的意志,也……看天意。”

“嗡——!”

苏晚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

命保住了……

尚未脱离危险……

能不能醒过来……看天意……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紧随其后的、更加深沉的恐惧,如同两股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重,顺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手中的U盘,“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染血的金属外壳,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微弱的光芒。

她的目光,越过掉落的U盘,越过疲惫的医生,死死地望向那扇缓缓打开的手术室大门深处。

里面,一张移动病床正被缓缓推出。

床上的人,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连接着复杂的监护仪器。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如同易碎的瓷器。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冷硬的脸颊,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薄唇。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是江砚白。

他还活着。

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到极致、仅靠一丝微弱根系勉强维系着的植物。

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凋零。

阴影尽头,那个穿着雨衣的身影,在手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似乎也微微晃动了一下。兜帽下的阴影里,那道怨毒而窥伺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而复杂。他深深地、无声地看了一眼被推出的病床,又看了一眼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苏晚,然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了身后的安全通道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苏晚没有注意到陆明轩的消失。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张缓缓推近的病床,和床上那个无声无息、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男人。

泪水,再一次无声地汹涌而出。

这一次,不再是恐惧,不再是绝望,不再是悔恨的洪流。

是一种混杂着巨大悲痛、无尽后怕、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深入骨髓的……失而复得的……劫后余生。

她挣扎着,手脚并用地爬向那张移动病床。

冰冷的、湿漉漉的手指,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轻轻地、轻轻地,触碰到了江砚白那只无力垂落在床边、裹着厚厚纱布的手。

指尖传来的,不再是担架带那令人作呕的冰冷粘腻。

也不是救护车上那死寂般的冰凉。

而是一种……微弱的、带着生命迹象的……温热。

那温度,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微弱的火苗。

瞬间灼烫了她的指尖,也狠狠烫进了她冰冷绝望的心底!

她死死地攥住那只裹着纱布的手,仿佛攥住了连接着地狱与人间的唯一绳索!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他苍白的手背上,混入纱布的纤维里。

她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他冰冷的手背上,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了许久的、混杂着所有复杂情绪的哭泣声,终于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伤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江砚白……”

“你醒醒……”

“求你……醒过来……”

“我在这里……”

“我守着……”

“我再也不走了……”

“你听见没有……”

“醒过来……”

压抑的哭泣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

病床上的人,依旧无声无息。

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微弱而平稳的绿色线条,无声地跳跃着,证明着生命那顽强而脆弱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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