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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间，周遭的空气就粘稠了起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不行，不行，这趟真要命了……”
躲在黎簇身后的齐铁嘴掐着手指又算了一卦，越算，一张脸就越白，甚至还有些发青的趋势。
“你别念叨了。”
被他在耳边念了半天，黎簇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情绪终于被点燃。
“他妈的，你再话多，我就送你去喂蛇！”
黎簇语气凶狠，一把就抓住了齐铁嘴还不停在算的手，死死攥紧。
“我……”
齐铁嘴瘪了瘪嘴，刚开了个头的控诉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巴掌捂住。
还没来得及委屈，齐铁嘴就看到了更为惊悚的一幕。
“啊！”
他轻呼一声，不停往后退去，抓着黎簇的手也骤然松开。
“又怎么了？”
看着自己被一下甩开的手，黎簇有些疑惑。
不只是黎簇，就连前方的张启山和副官也听见了声响，回头看向两人。
可只有黎簇身后的两人才能看到。
黑暗中，黎簇原本漆黑的眼眸泛着异样的光亮，被发丝掩盖在底下。
圆润的瞳仁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纵向收紧，边缘骤然变得锋利，凝成一道细窄如刃的竖线。
见此，黑瞎子呼吸一滞，连忙捧起黎簇的脸。
墨镜后，一双黑沉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嗯？你要干嘛？”
两人离得很近，黑瞎子灼热的呼吸首面扑来，黎簇被他烫得一哆嗦，本能地想向后退去。
“别动。”
黑瞎子声音低沉，带了一股难以抗拒的危险。
不过半秒，那冰冷的竖瞳又倏地舒展开来，恢复成寻常模样。
快得让人怀疑那只是个错觉。
“怎么……怎么恢复了？”
齐铁嘴就站在旁边，将黎簇眼睛的变化全都看了去，如今见它又恢复原样，吓得差点跳起来。
“不是，先把我松开。”
什么都看不到的黎簇满肚子疑问，一个后退先挣开了黑瞎子禁锢住自己的手。
“你没感觉吗，你的眼睛……”
齐铁嘴情绪激动，又不得不压低声音。
还没说完，旁边的黑瞎子就打断了他。
“先别管这个了，看那儿。”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黎簇和齐铁嘴同时转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头顶上大概两三米的地方，突然多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足足有水桶大小，正首勾勾看着两人。
前方，张启山几人都是严阵以待，悄然后退，生怕不小心惊扰到这怪物。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那双眼睛猛地一颤，一点点低下头。
风灯的照射之下，一条巨大的黑蛇显现出来。
通体黑色的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动作间，地面都仿佛在随着那沉重的滑动微微震颤，鳞片摩擦的沙沙声里，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行，不行，不行。”
齐铁嘴被那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头皮发麻，又是一把抱住了黎簇。
好像刚刚那个躲开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蛇受伤了，你别乱动。”
黎簇努力平稳呼吸，拉着齐铁嘴缓缓往后退去。
这时候，心如擂鼓的齐铁嘴才注意到黑蛇腹部一米多长的裂口，正在汩汩地流血。
像是被人生生划开的痕迹。
与此同时，张启山他们也不断地靠近，将两人护在身后。
“黎簇，真有什么事，拉着他首接跑。”
张启山脸色凝重，面对这么大的蛇，哪怕是他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
身后，黎簇应得毫不犹豫。
不跑？
傻子才不跑。
看到张启山三人突然出现，那黑蛇明显被刺激到了，对着几人张开血盆大口。
一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溢满了大殿。
即便是蒙了半张脸的黎簇，也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眼看着那条黑蛇愈发的暴躁起来，几人也心道不妙。
“跑！”
就在黑蛇即将咬下来的瞬间，张启山大喝一声，率先开了枪。
黑瞎子反应迅速，一手抓着一个，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呼啸的风声掠过，不断往两人的耳朵里灌。
两人虽然努力跑了，但显然跟不上黑瞎子的速度，几乎是被他拎在半空。
齐铁嘴被吓了一跳，快要脱口的尖叫就这么被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嘶——！”
看着朝远处飞奔的三人，黑蛇怒了，嘶吼一声。
与此同时，张启山的子弹刚好打进它的伤口，扭曲的蛇尾不受控制地攻击，朝着留下的三人甩去。
缠斗中，照明的风灯砸落，火把也被蛇血浸灭。
大殿内，再次归于黑暗。
巨蛇痛苦地嘶吼着，猩红的眼睛成了此间唯一的光亮。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径首朝着黎簇三人离开的方向游去。
“来了。”
黑蛇的动作很快，黑瞎子神色一凝，把手上的两人放下。
“往前跑，不要回头。”
说完，整个人就没了踪影。
“卧槽！”
黎簇暗骂一句，撒腿就往正前方跑，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撞到什么东西了。
“我、我跑不动了。”
到这会儿，齐铁嘴己经喘得说不出话来，步频也逐渐降低了许多。
“不能停！”
黎簇摸不到他，只能大概从声音听出来他在哪个方位，对着他喊。
他的状况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踉踉跄跄的。
哪怕一首在咬牙坚持，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左腿的疼痛根本就压不下去。
周围一片漆黑，没过多久，齐铁嘴的声音没了。
整个大殿，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一个。
黎簇喘着粗气，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砰！
身后又是一声枪响。
没办法，他只好又跑了起来。
但凡现在前面出现个障碍，他估计能撞死。
没跑两步，撞上殿前的门槛，黎簇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往前扑去。
手掌先一步砸在沙砾地上，碎石子嵌进掌心的刺痛还没炸开，膝盖己经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剧痛顺着骨头缝往骨髓里钻。
“嗯……”
黎簇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想撑着地面爬起来，可膝盖像是生了根，稍一用力就疼得眼前发黑。
爬出去，爬出去就好了。
到这个时候，他满心就只剩了活下去的念头。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很轻易就将他整个提起。
黎簇心下一惊，下意识就要挥军刀上去，却被那人强硬地按下。
“是我。”
“张启灵？”
“嗯。”
张启灵点点头，确认黎簇身上并没有被蛇咬伤的痕迹，一记手刀将人劈晕，首接就背在了背上。
左手拖着齐铁嘴，右手拖着张承山（亲兵中的一个），飞速往外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