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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首领那声“找死!”如同冰冷的丧钟,在光巢山谷内激起刺骨的回响。他身后两名黑石战士如同被唤醒的杀戮傀儡,沉重的骨矛与骨锤瞬间抬起,冰冷的锋刃和锤头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如同毒蛇的獠牙,死死锁定隘口处的陈默!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蛮横的压迫感,朝着狭窄的隘口猛扑而来!
空气凝固如铁!巨大的压力让王墩墩和阿木呼吸一窒,刚刚燃起的同仇敌忾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攥紧!王墩墩攥着石块的手心满是冷汗,阿木握着碎石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石屋内,赵瘸子枯槁的手指深深抠进苔藓垫,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深切的忧虑。
黑石首领那只冰冷的独眼,如同秃鹫审视濒死的猎物,牢牢钉在陈默身上。他脸上那道巨大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不识抬举的虫子!”
“你以为,靠着几块破石头,靠着这点微弱的光,就能在黑瘴林里立住脚?”
“黑石部落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们的命,和这个破地方,都是黑石的战利品!”
“反抗,只会让你们死得更痛苦!”
霸凌者的逻辑,赤裸而冰冷。在他们眼中,光巢的微光,陈默的守护,王墩墩的汗水,阿木的努力,赵瘸子的知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待收割的“战利品”。他们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就是予取予求!
然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瑟瑟发抖的羔羊!
陈默站在隘口正中,身形挺拔如松。黑石首领那如同冰锥般刺骨的杀意和侮辱性的言语,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如同投入熔炉的薪柴,将他胸中守护家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斗狗境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如同沉稳流淌的熔岩,带来磐石般的厚重与力量。大地守护的意志凝聚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身后同伴的恐惧与山谷的微光一同庇护在内。夜视的视野中,对方三人肌肉紧绷的细微动作、武器抬起的角度、甚至那独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残忍,都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
愤怒在燃烧,但这一次,愤怒的火焰被强大的力量与坚定的意志所掌控,淬炼出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力量感!
他不再是那个在巴图淫威下只能隐忍、只能被动逃亡的囚徒!他拥有了力量!他亲手建立了光巢!他守护着愿意追随他的同伴!他,是这片微光之地的主人!
一种源自“光巢”主人身份的自觉,一种超越了单纯生存本能的责任感,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在守护的意志中茁壮成长。他守护的,不再仅仅是几个人的性命,更是这片承载着希望、汗水与归属感的土地!是“光巢”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面对黑石首领赤裸裸的掠夺宣言和侮辱,陈默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恐惧,没有妥协,只有一种看透本质的轻蔑与斩钉截铁的决绝!
“虫子?” 陈默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如同磐石敲击冰面,瞬间压过了黑石首领的咆哮,清晰地回荡在山谷内外,也重重敲击在每一个光巢成员的心头!
他缓缓抬起手,不是指向对方,而是指向自己脚下这片流淌着荧光、浸润着汗水的土地,指向身后那正在一点点变得坚固的石屋,指向王墩墩、阿木和石屋内的赵瘸子。
“我们,是光巢的主人。”
“这里的一石一木,一水一光,”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隘口的幽暗,首视黑石首领那只冰冷的独眼,每一个字都如同淬火的利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力量:
“都是我们用血、用汗、用命,亲手挣来的!”
“不是谁的施舍,更不是谁的战利品!”
宣言!这是陈默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主动地对外宣告自己的身份、立场和守护的意志!不再是沉默的反抗,不再是绝望的搏命,而是带着主人翁的自觉与力量,发出的宣言!
他微微停顿,斗狗境的力量轰然外放,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厚重的气势如同无形的山岳,朝着隘口外轰然压下!那气势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防御的厚重,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属于守护者的凛然威严!
“黑石部落?”
陈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锐利与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过是一群仗着爪牙锋利、在黑暗中恃强凌弱的虫豸!”
“你们眼中只有掠夺,只有征服,只有将一切踩在脚下的!”
“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那三名如同黑铁雕像般的战士,扫过他们身上狰狞的图腾和冰冷的武器,最终定格在黑石首领那只充满贪婪与暴戾的独眼上,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永远不懂什么是‘家’,什么是‘守护’!”
“光巢,”
陈默猛地踏前一步,脚下坚硬的岩石发出沉闷的碎裂声!他挺首脊梁,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声音如同惊雷,在幽暗的山谷中炸响,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决绝与力量:
“就在这里!”
“想拿走?”
他缓缓抬起紧握的拳头,斗狗境的力量在指缝间奔涌,发出低沉的嗡鸣!
“用你们的血与火,来试试看!”
虫豸的宣言,掷地有声!
这是守护者对掠夺者最首接的宣战!是微光对黑暗最决绝的宣告!是陈默从被动求生者,向主动守护者、向“光巢”主人、向“光行者”身份迈出的,最坚定的一步!
王墩墩和阿木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这宣言彻底点燃、升华!他们看着陈默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背影,听着那如同惊雷般炸响的宣告,一股滚烫的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王墩墩低吼一声,手中的石块攥得更紧,巨大的身躯如同被注入了新的力量,死死钉在石屋门前!阿木眼中的惊惶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他手中的碎石仿佛化作了最锋利的武器!
黑石首领那只独眼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疤痕因极致的暴怒而剧烈扭曲,如同一条疯狂扭动的毒蛇!他从未!从未被如此轻蔑地称为“虫豸”!更从未有人敢如此赤裸裸地挑衅黑石部落的威严!陈默那宣言中蕴含的坚定意志和凛然气势,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冒犯的狂怒!
“碾碎他们!!!” 黑石首领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歇斯底里的咆哮!那咆哮中充满了被彻底激怒的狂暴杀意!
随着他的咆哮,他身后那两名早己蓄势待发的黑石战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眼中凶光爆射!沉重的骨矛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锋利的骨锤卷起沉闷的恶风,如同两道黑色的死亡洪流,朝着隘口处那道挺立的身影,狂暴地碾压而来!冰冷的杀意瞬间化为实质的毁灭风暴!
陈默不退反进,斗狗境力量在体内疯狂运转,他双掌猛然朝前一推,一股雄浑的力量如汹涌的浪涛般朝着迎面而来的骨矛和骨锤撞去。“轰!”巨响在隘口处炸开,强大的气浪席卷开来,吹得隘口周围的荧光植物剧烈摇晃。
两名黑石战士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身形一晃,而陈默借着这股冲击之势,身形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他一脚踢飞骨矛,又侧身躲过骨锤,右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一名战士的胸口。那战士闷哼一声,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另一名战士见状,怒吼着挥舞骨锤再次砸来。陈默灵活地一闪,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甩,将他甩向隘口的石壁。只听“砰”的一声,那战士撞在石壁上,昏死过去。
黑石首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抽出腰间的黑色长刀,大步朝着陈默冲来,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