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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局，气氛比前几天轻松了不少。走廊里弥漫着食堂飘来的饭菜香，还有隐约的谈笑声。
“小林！来啦！” 王叔端着个搪瓷茶缸从办公室探出头，红光满面，“快进来！今天食堂加餐，红烧肉管够！”
技术科里，小李正哼着跑调的《小芳》，摆弄着一台老式照相机。“林晚姐！你看，我把那个‘S’模具的编码拓印下来了，BH-S-9503，字儿太小了，拍了好几张才清楚！” 他献宝似的递过几张照片。
法医老周依旧伏在显微镜前，眉头微锁。“小林，你来得正好。”他招手，“孙海案里编号1和3的断指，我在骨缝里又发现点东西。”
林晚凑过去，只见显微镜下，骨缝深处嵌着极微小的、暗绿色的颗粒。“像是，某种苔藓孢子？或者矿物碎屑？奇怪，其他几具没有。”
“能确定来源吗？”林晚心中一动。
“难。”老周摇头，“得比对数据库，咱们这儿，唉。”他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堆得高高的档案柜。九十年代的痕迹鉴定，受限于技术和数据库，很多线索只能暂时搁置。
林晚回到一大队办公室。江临不在，他的办公桌收拾得很干净，只有一份摊开的案卷。林晚瞥了一眼，是关于孙海案中那七名无名受害者的初步协查通报草稿。
王志强副队长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看到林晚进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眼神复杂。
“林晚，” 内勤的赵大姐笑着递给她一个信封，“喏，你的工资！实习期第一个月，八十七块五毛，还有十五斤粮票，点好了啊！”
林晚接过这薄薄的信封和几张彩色的粮票，这是她在这个年代的第一份收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油然而生。她小心地收好，盘算着或许真该去买个二手BB机了，方便联络。
下午，她主动请缨整理孙海案的证物清单。当翻到那把作为凶器的单刃猎刀照片时，她的指尖停住了。
刀柄是常见的木纹塑料，但靠近护手的位置，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不规则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物磕碰过。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刀刃上，这个细节被忽略了。
她立刻拿着照片去找老周。“周老师，您看这个划痕，像不像，金属模具磕碰的痕迹？”
老周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照片，又对比了证物袋里那把刀：“嗯，位置和形状，倒和那个‘S’模具的边角有点吻合。但需要更精细的痕迹比对才能确定。”
“如果真是模具磕碰的，”林晚思索道，“是不是说明，孙海行凶时，那个模具就在他身上？或者离他很近？” 这似乎印证了烙印仪式是在案发后不久进行的推测。
“有可能。”老周点头，“小林，你这眼睛是真毒。”
林晚笑了笑，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些细节，像散落的珠子，等待着被串联起来指向“蝰蛇”。她回到座位，继续整理。
办公室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蝉鸣阵阵。这短暂的平静午后，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