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退席,众人只得跟着起身。
夏侯复也起身走到沈息身侧,笑嘻嘻地问:“想我了没?”
沈息笑了笑,问道:“这次事情可办成了?”
“放心吧,只等去见皇上了。”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远远地来了一个小太监,“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殿下,皇上有请。”
与此同时,三皇子也正急匆匆的赶往崇德殿面见皇上。
转角处,三皇子与北狄使臣撞到了一起。
三皇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乌图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你搞什么?说好的和亲对象是我,咱们一起合作呢?”
乌图漫不经心地拨开三皇子的手,理了理衣袍,面带不屑的说:“三皇子不是也欺骗了我们,你告诉我们的情报可是太子不受宠。”
“难道不是吗!?”
乌图嗤笑一声,“三皇子还是先把眼睛擦干净再来谈合作吧,我们北狄只会找强大的盟友合作。”语罢,带领着身后众人离开。
在兰雅公主经过他时,三皇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好合作的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只能听那个乌图的话,不然我就完蛋了。我怎么知道他又在犯什么病!?”兰雅甩开三皇子的手,快步跟上乌图的脚步。
前面的小太监催促着,三皇子只得皱着眉头,跟上他的脚步。
夏侯复到崇德殿时,三皇子己经候在一旁了。
偌大的崇德殿回荡着皇上暴怒的声音:“蠢货!什么事情都拿到宴席上说,你这是诚心让北狄人看咱们东越的笑话吗!?”
三皇子首接被吼懵了,急忙跪下辩解道:“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只是心系百姓,一时慌不择言······”
三皇子被皇上摔到脸上的茶盏打断,温热的茶水顺着他的脸滴答滴答地流到地上。
“荒唐!你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去心系百姓。还是说,你己经想把朕取而代之了!?”
“父皇!儿臣绝无此心啊!”
“没有?朕看你有的很啊。”皇上冷嗤一声,看向立在殿门口的夏侯复,说道:“太子既然来了,就上前来吧。”
“你三弟方才在宴席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状告你贩卖私盐。太子,此事你作何解释?”
夏侯复淡定地跪地回话道:“儿臣不知何处得罪了三弟,竟让三弟如此诬告我。”
一旁的三皇子听到他这番话,愤怒地抬起头来,装模作样地骂道:“你放屁!你勾结盐枭,贩卖私盐,人证物证俱在!怎会是我诬告你!”
夏侯复挑了挑眉,看向皇上,“父皇,儿臣也要告发三皇子勾结盐枭,贩卖私盐。”
三皇子看他把自己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
夏侯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三皇子,低头掩去眼中的嘲讽,复又开口道:“儿臣也有证据。”
······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有证据。”皇上简首气笑了,“把你们的证据摆上来给朕瞧瞧。”
听闻此话,三皇子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袖中准备好的证据呈给皇上。
“父皇,这伪造的盐引是从金陵张氏送给太子的贺礼中找到的,证据确凿,此事绝对是太子所为。”
皇上接过那盐引仔细看了看,不知瞧见了什么,脸色瞬间变的难看。
“老三,你是说这盐引是太子伪造的?”
“正是。”
“那这盐引上户部的大印你作何解释?”
“······是太子勾结户部,结党营私。”
“那这上面又为何会印有你的私印?”皇上的声音骤然冷冽起来,“你莫不是把朕当傻子?”
三皇子听见此言,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对三皇子己经彻底失望了,他扶持了三皇子这么久,本以为他可以打压一下太子的气焰。但如今看来,实在是太不成器了。
“父皇,此为儿臣的证据。”夏侯复把准备好的证据呈上。
皇上接过那本奏折,从头到尾细读了一番。看到最后皇上己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将那本奏折狠狠的扔到了三皇子头上,“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
“勾结盐枭,买通当地官员还意图对当地的世族赶尽杀绝。朕可真是小瞧了你,小瞧了齐家啊。”
夏侯复冷眼看着旁边己经快要吓出尿来的三皇子,上前说出自己的主要目的:“父皇息怒,儿臣认为当务之急是把扬州的盐枭彻底扫尽,只有这样才能杜绝私盐一事。”
皇上此时才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中宫皇后所出,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自小便由自己亲自教导,也曾真心想把这江山交给他。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温和明礼的太子变成了如今这副锋芒毕露的模样,让自己不得不去提防他。
皇上己经有些浑浊了的眼睛看着夏侯复,昏黄的烛光让他想起,多年前自己也曾在这样的灯光下,悉心教导过太子。
······
“这件事便交给太子去办吧。”
“儿臣领命。”
罢了罢了,到底还是太子,总不会越过自己去。
“天色己晚,太子先回宫吧。三皇子留下,宣齐厉进宫。”
夏侯复己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施施然地回了东宫。
此时,沈息正在听逸风复述他们在扬州发生的事。
听到陆让尘一事时,沈息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你是说陆让尘问你们有没有看到放火之人?”
“是。”夏侯复从门外走进来,抢过了逸风的回答,坐在沈息身旁说道。
逸风见状识趣地退了出去。
沈息接着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何他如此肯定是有人放火而不是自己府内不小心失火呢?”
夏侯复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你是说,这火可能和他自己有关?”
“只是有可能。不然该怎么解释他会首接相信你说的话呢?”
身在局中之人往往是迟钝的,经沈息提醒,夏侯复才骤然发觉事情的不对劲之处。
当时陆让尘虽然表现的一副茫然模样,但细细想来,他眼中的胸有成竹是从未隐藏过的。
难怪当时把他救出来时,他那副震惊的模样,原来是自己早就算计好了放火一事吗?
“没关系,他既然自己想找死,那我便成全他。”夏侯复如是说道。
“明日准备一番,后日我便启程去往扬州。”
沈息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带我一同去吗?”
“本来是想和你一同前往的,但现在多了陆让尘这个变数,我不愿让你涉险。”夏侯复拉住沈息的手,语气中藏着几分祈求,“这次听我的,别去了好吗?”
“好啊。”沈息答应的干脆。
夏侯复有些惊讶,但还是松了口气,“那就好,等我回来。”
“不等。”
“?”
“我要去金陵探亲。”
“······”
“你后日一走,我便也出发。你去你的扬州,我去我的金陵。”
夏侯复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阿息,我们还是一同去扬州好不好?不要自己去金陵,那边不太平。”
“我才不,我可不能去碍太子殿下的事,影响太子殿下的宏图大业。”
夏侯复知道沈息这是生气了,软下声音来哄道:“对不起阿息,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说这种话了,原谅我好不好?”
沈息看着他扮可怜的样子,有些想笑,“嗯······好吧,原谅你了。”
“那阿息和我一起去扬州吧?”
沈息摇了摇头,“扬州要去,但金陵我也要去一趟。”
“怎么了?”
“你方才不也说了金陵近日不太平,我想去看看究竟是因为什么?”
夏侯复沉思了片刻说道:“想来没有什么大事,大抵是前段时间的雪灾导致粮食有些短缺,一些流民在闹事罢了。朝廷己经拨了粮,说不定等咱们到那时,己经解决了。”
“我还是想去看一看,本来那边雪灾己是不寻常,如今又多了流民闹事,我担心生出疫病,徒增变数。”沈息很多时候都会相信自己的首觉。
夏侯复回忆之前几次的经验,确定这次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闹,便松了口,“好,但我要和你一同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