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千秋宴这一日。
宴席在晚上，但今日宫内来了许多夫人与贵女，沈息一早便跟着大病初愈的皇后应酬众人。临近中午，才得以喘息片刻。
宋念安凑过来，笑嘻嘻地问：“感觉如何？第一次见你如此正经的应酬。”
“可莫要提了，我好累啊。”
“喏，肩膀借给你靠。”宋念安耸了耸自己的右肩。
沈息从善如流地把头靠在了宋念安肩上，“还好有你。”
“那是自然。”宋念安骄傲地昂了昂头，随后想起来什么，问道：“太子殿下今日还没回来吗？”
“嗯。”沈息应了一声，“不过他既然承诺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希望他能赶得上今晚的宴席吧，不然陛下对他的意见就更大了。”
夜晚，宴席即将开场，夏侯复还是没有回来。
沈息按捺下心中的焦急，跟随着众人入座。
歌舞起，众人开始向皇上祝寿，几轮酒后，重头戏便来了。
“宣北狄使臣上前祝寿——”
北狄使臣带着满满的金银宝器走上前来，“尊敬的东越陛下，乌图代表北狄十八部向您表示衷心的祝愿，愿您如雄鹰般勇猛康健，万寿永昌。”
蹩脚的东越话却让皇上听的喜笑颜开，“好好好，你们能来朕很是高兴。”
“尊敬的陛下，我们还为您准备了我们最至高无上的贺礼。”乌图继续说道。
“哦？”
“我们北狄的明珠，兰雅公主要为陛下您献上一支舞，以表达我们最崇高的敬意。”
“哈哈哈哈哈哈。”皇上爽朗一笑，“那便呈上来吧。”
捧着贺礼的使臣们退了下去，兰雅公主身着华丽的舞衣，娉娉袅袅地走上前来，微微躬身。
乐曲响起，兰雅公主轻盈灵动的舞姿，瞬间夺去了众人的目光，大家都沉浸在这场视听盛宴中。
端坐一旁的沈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兰雅公主的腿上。
那里果真是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呢。
一曲终了，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好！跳的不错，重重有赏！”皇上今夜的心情当真是不错。
“谢过陛下。听闻东越国人才济济，太子妃更是一舞动京城，我在北狄也是有所耳闻。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见识到太子妃的舞？”
她这话说的当真一点也不客气，不少敏感的人己经皱起眉头，思忖着面前的形势。
皇上也收起了刚刚了的笑容，看着沈息问：“太子妃，你作如何？”
“回陛下话，公主千里迢迢来此，儿臣自是不敢与公主争光。”沈息起身恭敬地回答道。
有些反应快的人听到这话，险些没憋住笑声。
这太子妃是明摆着说你北狄公主自轻自贱，愿意抛头露面为众人评品，她太子妃可不愿意。
那兰雅公主好似没听明白般，不松口道：“太子妃是不敢吧？堂堂东越国的太子妃竟连这些事都不敢。”
沈息皱了皱眉头，这北狄公主从一开始就是明摆着针对自己，她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地方和她有过节。
这一番话彻底让皇上脸上挂不住了，却又觉得逼迫一个女子跳舞着实没有意思。
声音冷淡的说:“好了，朕有些乏了，就先到这里吧。”
见圣上发话，沈息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原处。
兰雅见没能让沈息出丑，愤愤地咬了咬下唇，面露不甘的看向三皇子所在的方向。
三皇子也没想到沈息竟能忍得住不出手，一面又不由得暗骂兰雅公主这个蠢货，连挑衅都不会，白白惹了皇上嫌。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太子殿下到——”
众人齐齐看向入口处。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祝寿来迟，还望父皇恕罪。”夏侯复快步入殿，行礼道。
“嗯。既然来了，便入座吧。”皇上也没想到太子会这个时候来。不过无论是什么，他都不愿在北狄使臣面前丢脸，便没有多问。
“儿臣为父皇准备了一份贺寿礼。”
话音一落便有人抬着一座半人高的玉佛像进来，“儿臣听闻扬州有一座玉佛像，专程取来给父皇祝寿。”
那玉佛当真是鬼斧神工之作，烛光照耀下，周身萦绕着一层温润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齐厉一见那玉佛便坐不住了，只有他知道，这玉佛是他让人从海外好不容易运回来的，就藏在扬州刺史府里。难不成，太子他己经查到了扬州！？那岂不是······
“好好好，难为你受着伤还亲自去取。这份贺礼，朕甚是喜欢。”皇上面色有了些许的缓和。
夏侯复也露出一个笑容，远远地递给沈息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跟着侍从入座了。
这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千秋宴的进行，各地的贺礼轮番进献。别说没见过世面的北狄人了，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皇上见不少北狄使臣露出震惊艳羡的目光，心中沉积己久的那口浊气终于呼了出来。
十年前同北狄那场不战而降的战役，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尽管北狄年年给东越朝贡，但他们恐怕早就在心里蠢蠢欲动了。
所以今日哪怕只是撑场面，但为了震慑这些北狄人也值得了。
皇上心中想着这些，愈发满意今晚的这场宴席，思考间却见那位北狄使臣乌图出列行礼。
“尊敬的陛下，东越与北狄交好己久，我们也想与东越这个伟大的国家建立更深远的联系。尊敬的陛下，望您能成全我们这份赤诚之心。”
“你们想如何？”皇上隐隐猜到了他要说的话。
“尊敬的陛下，今日我们带来了北狄最耀眼的明珠，希望能与东越尊贵的皇室通婚，永结秦晋之好。”
······
偌大的宴席上一时间鸦雀无声，都在静静的等待着皇上的答复。
皇上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笑了笑说道：“朕的不少儿子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不如让兰雅公主自己选一个如何？”
闻言，三皇子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毕竟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的。
兰雅公主行礼道：“小女今日得见太子殿下威容，芳心暗许，还望陛下成全。”
夏侯复被酒狠狠的呛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这事还会扯到他身上来。求助的目光看向沈息，却见沈息端着酒杯，浅浅啜饮，一副看戏的模样。
······“孤己经有太子妃了，不好委屈了公主。”明显的拒绝之意。
兰雅公主却像是认准了一般，甚至说出了“我愿为妾室常伴殿下身侧。”的话。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堂堂公主，竟甘愿为妾！
乌图使臣听到兰雅公主的话连眉毛都没有动弹半分，于是他们明白了，这是整个北狄的意思。
皇上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众人沉默间三皇子却突然跳了出来。
“父皇，儿臣要告发太子勾结地方官吏，贩卖私盐！”
今夜这场宴席，带来的意外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齐厉见此不由得心中暗骂，这个沉不住气的蠢货！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咬牙等着看皇上的反应。
······
夏侯复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还没动手呢，三皇子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蹦出来胡乱攀咬。这是与北狄的合作告吹了，坐不住了吗？
皇上面色一变，冷峻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霜，阴沉的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三皇子吃了醉酒，都开始说胡话了。来人，带他下去醒醒酒！”皇上微微抬手，立刻便有侍卫上前架起三皇子向外走去。
“父皇！儿臣说的是真的！儿臣没有喝醉，儿臣有证据······”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席中的人面面相觑。
“今夜诸位都乏了，就先到这里吧。和亲之事容后再谈。”说完皇上步伐飞快的离开，没再管席中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