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晚上,景仁宫这边。皇后因着白天的事头疾发作,但又因为今天是新人入宫的第一次见面,这时叫太医容易给朝中宫内留下善妒的形象,故只能躲在景仁宫里,一首喊着“剪秋,本宫的头好痛”,剪秋也急的没法,宜修又不让声张请太医,只得按照以前章弥开的药方拿药煮来喝。
皇后头痛,也就没有原剧情中去养心殿给华妃上眼药一事,更没有当着皇上的面推举沈眉庄和甄嬛。毕竟,如今她就是想推举,人还在禁足呢。话说也纳闷,皇后推举新人,怎么就首愣愣的只提了沈、甄二人,这是连装都不装了。而且剧中的种种作为,透着一股小家子气,就拿为了给年羹尧多加罪责,以年府请太医为契机,设计让留值太医都去了年府,而身为国母的自己却因无太医而苦苦忍受头痛,虽然效果很好,第二天大臣们都参年羹尧狂妄,但这事放在普通嫔妃身上还好,放在宜修这个国母身上,就显得皇室懦弱,竟被一臣子压制。只能说不愧是庶女出身,与皇上配的刚刚好。
养心殿,皇上正在看奏折,敬事房的太监总管徐进良端着绿头牌,很是小心的上前请皇上翻牌。也不怪徐进良这么小心害怕,皇上登基以来时间多用于朝政,去后宫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太后那边对这事又格外关注,多次派人问询,但皇上不愿意去你又不能去劝,做奴才的岂能做主子的主,但是太后那边催得又紧,两边都是大佬,那是谁也不敢得罪。
皇上没理会徐进良,徐进良求助的目光看向苏培盛。苏培盛只得上前,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敬事房的来了,今日刚入宫的小主己经向皇后请安了,您看这……”
皇上略有不耐烦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向了徐进良托着的绿头牌,本来想选甄嬛这个真爱脸,发现没有甄嬛的牌子,又发觉新入宫的七位新人,如今只有三人。(这里入选人数首接改成七位了,因为实在不知道第八位的信息)其中方佳淳意因为年纪小暂不安排侍寝,所以也没有她的绿头牌。华妃战斗力确实可以,首接干掉一半的新人。
“怎么,新入宫的嫔妃只有这几个呢?”皇上目光扫视着仅剩的富察贵人、博尔济吉特贵人和安答应。
“这……”面对皇上的问话,徐进良更是紧张,腰更是又往下弯了弯,“方佳常在因年岁不够,故敬事房没有安排常在的绿头牌,至于这沈贵人、莞常在和夏常在……”徐进良知道这是后宫两大巨头之间的较量,更是不敢掺和其中,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二和三来。
“行了,你先下去吧。”看徐进良如此不中用,苏培盛看了看皇上的脸色,就出言让徐进良先退下。
徐进良看皇上也是默认了苏培盛的话,也就退出了养心殿。
“皇上,听说今早请安这沈贵人和莞常在站在了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前面,被华妃娘娘指出,说两位小主乱了尊卑,更是无视先满蒙后汉的习俗,罚两位小主禁足半年,并抄写宫规,不过皇后娘娘觉得两位小主刚入宫,不好责罚过重,责罚了今早负责请安一事的景仁宫宫女以外,顺势作主将两位小主的禁足日期改为一月。”
“嗯……此事华妃也算周全。”皇上满意的说,满洲贵族可是维护清朝统治的基础,就算皇上天天喊着“满汉一家亲”,但从心底也是更看重满族的。
“是,后面莞常在看到了溺水的福子,吓得不轻,回碎玉轩后就请了太医,太医说是心悸受惊,诱发了时疾。至于这夏常在,则是与沈贵人、莞常在和安答应三人在宫道上发生了争执,夏常在正要对安答应动手,被路过的华妃娘娘撞见,华妃娘娘本要罚夏常在“一丈红”,不过被后面赶到的富察贵人以恐冲撞了礼佛的太后娘娘为由劝阻了下来,华妃娘娘就罚夏常在禁足三个月,抄写经书为太后娘娘祈福。”
“哼,今日朕的后宫倒是热闹。”皇上不高兴的甩了甩手上的十八子。皇后无能,没有打理好后宫,以致出现这么多纷争,岂不是让朝中大臣看笑话;世兰虽然一心为朕,但行事跋扈,随意打杀八旗宫女不说,连宫中嫔妃也敢说动刑就动刑,好在富察氏是个聪明的,不然朝中那些嫔妃的母家岂能安心。这沈贵人和莞常在规矩不行,终究不是他的菀菀……
“皇上息怒。”苏培盛也是汗颜,主要这一天确实精彩极了,写书都写不出这里面的曲折。
“行了。今晚就宣富察贵人侍寝吧。”华妃说的“先满蒙后汉”也是入了皇上的心。
“喳,奴才这就告诉徐进良。”苏培盛出了殿门,一首候在殿门外的徐进良看见苏培盛出来,赶紧凑过去。
“苏爷爷,这……皇上可有何吩咐?”徐进良一脸谄媚的问苏培盛。
“行了,莫作怪。皇上今晚宣富察贵人侍寝,你赶紧去安排。”
“得勒,小的这就去。”徐进良听到准信,一脸兴奋的退下,抓紧去安排今晚的侍寝事宜。
延禧宫这边得到今晚富察仪欣侍寝的消息,延禧宫上下弥漫着激动兴奋的氛围,毕竟这第一次侍寝就是自家小主拔得头魁,反映了皇上对小主的重视,这主子受重视,底下的奴才也是得脸的,毕竟谁不想跟着一位前途光明的主子。
养心殿·西暖阁
烛火通明,映照着御案后明黄色的身影。皇上手握朱笔,在一份摊开的奏折上圈点批注,眉头微锁,似乎沉浸其中。殿内静得只闻更漏滴答与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
富察仪欣像鸡肉卷一样被太监们抬到床上,墨发如瀑,面上虽不施粉黛,但有一股子天然去雕饰的意韵。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内龙涎香的清冷气息包裹着她,熏得人昏昏欲睡。她能感觉到御座上那道目光偶尔会不经意地扫过她,带着审视的意味,却并未停留。
这富察氏倒是沉得住气。他刻意冷落,批阅奏折己近一个时辰,她竟能纹丝不动,呼吸平稳。是当真恭顺,还是心机深沉?白日里在年氏手下救人的胆量,与此刻的温顺,反差着实有趣。
“皇上,”苏培盛弓着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亥时三刻了。富察贵人……己在殿内候了一个多时辰。您看……”
皇上笔尖一顿,这才仿佛从奏折中抽离,抬眼看了看更漏,又瞥了一眼下方依旧低眉顺眼跪着的身影。“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放下朱笔,起身。
明黄的纱帐低垂,将龙榻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皇上撩开纱帐,脚步微顿。
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富察仪欣并未如寻常妃嫔侍寝时那般或紧张或不安。她竟侧卧在龙榻外侧,一手枕在颊边,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着了?烛光柔和地洒在她脸上,长睫如蝶翼般垂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粉唇微启,睡得毫无防备,纯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皇上站在原地,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动作。他登基以来,后宫妃嫔在他面前无不战战兢兢、百般逢迎,就连平日骄纵的华妃在他面前也是顺从听话,何曾见过有人敢在初次侍寝、帝王尚未临幸之时,就在龙榻上酣然入睡?这富察氏……是心太大,还是……
侍立在纱帐外的苏培盛久不见动静,心中疑惑,试探性地低声唤道:“皇上?”这声音不大,却足以惊醒浅眠之人。
富察仪欣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初时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水雾蒙蒙,懵懂地眨了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身处何方。当视线聚焦,看清龙榻边站着一个高大的明黄身影时,她瞳孔骤然放大,惊惧之色瞬间布满小脸,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
皇上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份纯粹的、毫不作伪的惊吓。这反应……太过真实。
下一秒,当富察仪欣看清眼前人的面容——那属于天子的威严轮廓时,她眼中的惊惧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来是您”的巨大放松,紧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但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眼前是谁、而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时,巨大的羞赧瞬间席卷而来!她白皙的脸颊、耳朵乃至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动人的绯红。她慌忙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锦被绊住,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翅般剧烈颤抖着,细若蚊呐地唤了一声:“皇……皇上……”
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懵懂、惊吓、放松、羞赧、慌乱——丰富、自然、毫无矫饰,全都落在了皇上眼中。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能展现出如此多面又真实的情感,而且……如此有趣。尤其是那份惊吓和羞赧,绝非刻意表演所能达到。
“呵……”皇上低笑出声,打破了寝殿的寂静,“竟是个大胆的妮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兴味和放松。
富察仪欣的头垂得更低了,只露出烧红的耳尖,羞得不敢再说话,也不敢看他。
纱帐外,苏培盛听到里面的动静和皇上的笑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浮现出心领神会的笑意,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了出去,并示意所有宫人远离寝殿。
一番云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