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祭

第11章 《河伯祠血祭:盐晶碑裂与千铃泣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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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铜铃祭
作者:
巨蟹座Cancer
本章字数:
4246
更新时间:
2025-07-02

血月倒计时第三十西日,未时。河伯祠的飞檐在血雨中化作狰狞的獠牙,屋脊上蹲伏的铜铃兽首竟渗出暗红涎水,顺着瓦片滴在香案前的盐晶碑上——那碑正是前日从运河捞起的七十二座之一,此刻碑面"秋菊"二字突然裂开,渗出的不是卤水,而是带着齿痕的碎盐。

"大人,碑上的名字在流血!"陈敬之的火把照亮祠堂,只见七十二座盐晶碑围成环形,每块碑顶的铜铃鬼火都在疯狂旋转,铃眼里映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少女的断指。陆文远握紧苏卿怜透明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己化作盐晶粉尘,被血雨一淋,竟在掌心聚成枚残缺的铜铃——正是秋菊生前记账用的算盘珠。

祠堂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李三浑身是血地从神龛后滚出,后背插着半截骨盐箭,箭羽上刻着漕帮帮主的花押。"帮主...要拿您的血...补全三百年的祭典..."他咳出的不是血,而是整颗整颗的盐晶牙,每颗牙上都刻着"川"字,"永乐年头骨...是开启河伯封印的钥匙..."

话音未落,神龛上的河伯雕像突然转动,露出背后的血祭密室。密室中央立着根三丈高的盐晶柱,柱身缠绕着七十二条少女头发编成的锁链,每条锁链都锁着具半透明的鬼影——她们的舌骨处都刻着陆文远铃疤的咒印,而柱顶安放的正是永乐年间盐运使的头骨,头骨空洞的眼眶里燃着铜铃形状的鬼火。

"陆大人,别来无恙?"漕帮帮主从阴影中走出,头戴的活人骨盐面具己与额头融为一体,骨盐上的"河伯"二字正渗出粘稠的血盐,"三百年前,我韩家先祖用七十二个姑娘的舌骨铸盐引,你猜怎么着?这诅咒啊,专挑姓陆的清官来扛。"他掀开袖口,露出与陆文远 identical 的铃形疤痕,只是颜色漆黑如墨。

苏卿怜突然剧烈咳嗽,透明的血液喷在盐晶柱上,竟让锁链上的鬼影发出凄厉尖叫。"你不是韩廷芳的后人..."她指着帮主面具裂缝里露出的白发,"周大人日记里写过,漕帮帮主是当年血祭的漏网之女!"帮主闻言猛地扯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盐晶瘤的脸,右眼竟是枚会响的铜铃:"不错!我娘就是被割舌沉井的巧云,可我现在是河伯的使者!"

此时血雨突然变成盐晶针,扎在七十二座盐晶碑上,碑身浮现出永乐年至今的血祭名单。陆文远后背的铃疤爆发出淡金光,《安魂咒》的咒文顺着血雨飘向盐晶柱,却被帮主腰间的骨珠串吸收。"晚了!"帮主将永乐年头骨按在柱顶,"七月十五前,必须用你的清白血和苏卿怜的透明身,给河伯做新的封印!"

盐晶柱突然喷出毒卤,在地面长成密不透风的铜铃怪藤,藤条上的人脑花张开嘴,齐唱着永乐年间的血祭童谣。苏卿怜透明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万千盐晶蝴蝶扑向怪藤,每只蝴蝶翅膀都映着周显宗的骨盐图腾。"大人,用您的血激活原卷!"她的声音从蝴蝶群中传来,"盐引原卷在您铃疤里,能解开三百年的血咒..."

陆文远咬牙将骨盐刀刺入铃疤,淡金血液与盐引原卷的红光交融,在掌心凝成枚完整的盐晶铜铃。铃身刻着周显宗的最后留言:"河伯非神,是贪腐聚成的怨魂。唯有让血祭者的尸骨归位,让贪腐者的骨血成盐,方能破咒。"铜铃摇晃时,七十二座盐晶碑突然倒塌,露出碑下深埋的七十二口盐晶棺——正是历代血祭少女的安息之地。

帮主见状狂笑着将整坛活人血盐泼向盐晶棺,血盐遇棺竟化作无数铜铃毒蛇,蛇信子上都刻着"血月补祭"西字。陆文远挥动盐晶铜铃,铃音化作《安魂咒》的实体咒文,击中毒蛇时竟让它们吐出腹中的盐引残片——每片残片都记录着韩家先祖贪污的罪证。

"不可能!我娘的怨魂怎么会帮你?"帮主指着正在消散的巧云鬼影,只见她手中握着半片盐引,上面刻着韩廷芳与帮主的密会日期。陆文远这才明白,巧云当年藏起的不是罪证,而是帮主作为血祭漏网之女的身份证明——她的怨魂从未消散,只是在等一个清白之人来揭穿真相。

此时运河方向传来震天巨响,河底的盐晶封印彻底崩裂,浮出的不是河伯,而是堆积如山的私盐。那些私盐竟全是用少女骨粉和血盐混合制成,每一粒都刻着冤魂的咒印。帮主看着自己逐渐被盐晶吞噬的双手,发出凄厉的惨叫:"河伯...你为什么抛弃我..."

陆文远将盐晶铜铃按在盐晶柱上,原卷红光与《安魂咒》交织,竟让七十二座盐晶棺缓缓升入空中,棺盖打开时飞出无数发光的盐引——那是历代少女用生命写下的证词。苏卿怜的身影在光雨中渐渐凝实,她左胸的铃形疤痕化作透明盐晶,里面封印着周显宗的最后一缕精魂:"文远,记住,盐引可以铸贪腐,也可以证清白。"

血雨渐停,河伯祠的铜铃兽首不再滴血,而是流出清澈的盐水。陆文远捡起块盐引残片,见上面用骨血写着:"贪腐如盐,汲人血泪,河伯未眠,只因人心未改。"远处的鬼市传来童谣,唱的不再是哀歌,而是少女们终于安息的安魂曲。

陈敬之指着运河中央,只见漕帮的黑帆船正在盐晶中下沉,船上的李三和帮主都己化作盐晶雕像,永远封印在河底。而陆文远左眼角的铜铃泪痣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苏卿怜曾有的微笑。他知道,三百年的诅咒虽破,但只要贪腐尚存,河伯的阴影就永远不会消失。

盐晶棺缓缓沉入运河,每口棺盖上都刻着新的碑文:"以血为证,以骨为铭,贪腐必惩,怨魂安息。"陆文远望着血月升起的方向,还有三十三天,他必须在血月彻底变红前,将所有盐引罪证呈给朝廷。而苏卿怜的指尖仍有淡淡的盐晶光泽,仿佛在提醒他,这场与贪腐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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