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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杰克脸上的焦虑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近乎于嘲弄的笑容。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压抑的酒吧里显得格外刺耳。
“为了绿卡，出卖自己的国家？”
杰克松开安琪的手，反而用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动作亲昵，眼神却冰冷如刀，“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安琪脸上的谄媚和期待凝固了。
“一个人，连生她养她祖国都能背叛，还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卖的？”
杰克收回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叛徒带到自己国家吗？”
“你……你什么意思？”
安琪的声音在发抖，“杰克，当初是你说的！你说只要我跟你，你就会带我离开这里，去美丽国！”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引来周围卡座零星的侧目。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睡了多少次，你现在想提起裤子不认人？”
安琪越说越激动，那张精心描画的烟熏妆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猛地扬起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杰克被打得偏过头，脸颊上迅速浮起一道红印。
他没有暴怒，只是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把脸转了回来，眼神里再无半点伪装，只剩下纯粹的暴戾。
“你个碧池。”
他吐出这个词，然后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女人精心打理过的长发。
安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向前拖拽。
“砰！”
她的额头被狠狠地砸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有血迹流下。
杰克没有松手，反而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死死按在龟裂的玻璃上，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颈，用英语疯狂地咒骂：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倒贴上来的便宜货！”
“自己脱光了爬上我的床，现在还想跟我谈条件？”
“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是我的玩具！老子想扔就扔，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围卡座的白人们交换着眼神，有人皱眉，有人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但没人上前。
这是他们的默契，从不干涉别人的“家务事”，尤其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安琪的呜咽被压在喉咙里，碎裂的玻璃渣混着血，黏在她湿透的头发上。
额头的剧痛让她浑身发抖，但更让她感到寒冷的，是杰克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怜悯，甚至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看垃圾一样的嫌恶。
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不再挣扎，在卡座上，像一具被玩坏的布娃娃。
“我没地方去了……”
她喃喃自语，我把我爸妈的养老钱都偷出来了，换成了美金……”
“我问遍了所有同学，所有朋友，能借的都借了，我说我要买房子结婚，我还欠了一屁股债。”
“我回不去了，杰克，我没有退路了，我凑了几百万，全都换了，就为了跟你走。”
“几百万？”
杰克掐着她后颈的手指，忽然松了力道。
他眼底那股子暴戾迅速褪去，他俯下身，盯着安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仿佛在重新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安琪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可怜地哀求：
“求求你，带我走，钱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里……”
杰克脸上的线条忽然柔和了下来。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拇指轻轻抹去安琪脸颊上的血迹，动作堪称温柔。
“哦，宝贝儿，看你弄的。”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太冲动了。”
他将安琪从地上拉起来，重新搂进怀里，任由她的血污蹭脏自己昂贵的衬衫。
“你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我都知道。”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真诚得能骗过上帝，“我们当然要一起走。”
安琪在他怀里一愣，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希望，她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杰克，你没骗我？”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杰克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明天就出发。”
“明天？”
“对，明天。”
杰克说得斩钉截铁，“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首飞的机票肯定没了，我们得绕一下，从缅甸中转，那里有路子。”
“缅甸？”
安琪对这个国家没什么概念，只知道那里诈骗犯很多。
“对，只是中转一下，很快就能到美丽国。”
杰克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到了那边，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别墅，豪车，你想要的都会有。”
安琪的脑子己经无法思考，希望的强光让她目眩。
只要能走，去哪里都行。
她顾不上额头的疼痛，连连点头。
“好，好！我们去缅甸！我都听你的！”
杰克笑了，他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财富”，笑容灿烂，却比刚才的暴戾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
夜晚，美丽国大使馆会议室内。
雷诺兹大使，面色有些凝重。
“针对林默的监听，失败了。”
“那个家伙很聪明，识破了我们的窃听手段。”
在座的几位外国大使没有作声，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种程度的失败，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不罕见，只是发生在一个普通人身上，总让人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雷诺兹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薄薄的报告。
“刚才，情报部门向我报告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他将报告推向桌子中央。
文件在几人手中无声地传递，每个人的脸色都在接过文件后，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有人眉头紧锁，有人下意识地着下巴，有人则首接将身体靠向椅背，仿佛要拉开与那份报告的距离。
报告上的文字简单、冰冷，却字字惊心。
华夏，一方面收紧了本就严密的国境线，几乎断绝了所有非必要的出入境。
另一方面，无数的资金正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涌向全球的各个角落，在那些不起眼的小国家，以超出市场价数倍的价格，疯狂地收购着矿产资源。
锂、钴、稀土，所有构建起现代高科技产业的资源。。
报告的最后附了一张卫星照片，夜幕下的某个南亚港口，数艘巨大的渡轮正亮着灯，吊臂在夜色中挥舞，将一箱箱的货物装船。
“疯了。”
一个大使开口，“居然花几倍的高价在全球购买矿产，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要打贸易战吗？”
雷诺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那张卫星照片上。
“我猜他们不是在为贸易战做准备，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导致他们这样，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之际，那名金发秘书走了进来，在雷诺兹身边耳语。
“诺兹先生，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您亲自接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