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8岁:从裁员阴影到人生开

第35章 毛衣里的新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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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重启18岁:从裁员阴影到人生开
作者:
黑龙武将
本章字数:
4160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场事件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灶房里的空气都格外凝滞。王春兰的烧总算退了,但人更蔫了,仿佛被抽干了最后一丝精气神,整天恹恹地坐在堂屋那条冰凉的条凳上,动作愈发迟缓笨拙。

这天,陈默扫完院子冻硬的雪沫,拖着冻麻的脚迈进堂屋想烤烤火。母亲穿着年前刘婶她们凑份子帮她织的那件崭新枣红色粗线毛衣,佝偻着背,双臂却显得异常僵硬地拢在身前。陈默看她似乎想站起身去倒水,身体微动时,胳膊处枣红粗线勾勒的形状似乎格外别扭!

那腋下!

那腋下靠近肋骨的粗线毛衣轮廓里,似乎被极其笨拙地硬塞进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不规则棱角,将本来合身的毛衣硬生生地顶出一个歪斜丑陋的大包!以至于母亲整个手臂活动的轨迹都变得极其拘谨,像被无形的绳子捆住了腋窝,只能微微抬起一点,转动都显得困难异常!

陈默的心瞬间绷紧!一个模糊又诡异的猜测划过脑海!

“妈?”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紧。

王春兰身体猛地一僵!像只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那拢在身前的双臂立刻不自然地收紧,死死夹住腋下那个突兀的鼓包!她头都没回,背脊对着陈默,枯黄侧脸上肌肉紧紧绷着,闷闷地应了一声:“啊?……啥事?”喉咙里的声音带着被当场撞破的慌乱干涩。

陈默没再说话,三步并作两步绕到她侧面。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清晰地看到母亲腋下那片区域的毛衣被里面硬梆梆的什么东西撑得棱角分明!甚至能看到两三个独立方形小包装的尖角正顽固地透过粗线针脚顶着毛衣的表面纹理!其中一包他认得——正是他随身备着以防低血糖的那种全麦饼干!

“……” 王春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羞窘、难堪,还有一种被剥光了示众般的恐惧。她想往后退缩,身体却僵硬地钉在原地。

“……没…没啥…瞎瞅啥!” 声音嘶哑欲裂。

她试图用另一只手去遮掩,手臂的移动牵扯着毛衣的鼓包形状变动得更离谱,一块绿色包装的硬糖包装纸边角赫然翘了出来!

真相大白!

冰场低血糖的濒死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母亲惊恐地发现:那个恐怖的“3.8”时刻,最大的依仗就是儿子塞进她嘴里的那块粗糙饼干的残存!而儿子身上,似乎总备着这种救命的干粮!在陈默看不见的地方,在她那如同铁幕降临的恐惧里,这个在灶房挣扎了一辈子的倔强农妇,用她最笨拙原始的方式,为自己开辟了一个自救的“弹药库”——她把家里所有能找到的、带有“无糖”字样标识的零星应急小饼干、甚至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的几块糖纸皱巴巴的硬糖,一股脑地、极其秘密地塞进了毛衣内侧!用粗糙的针线缝死在了腋下那个最隐秘的夹缝里!当成贴身的保命符!

可她笨拙的针脚如何能封住包装袋的硬角?她又怎会料到这件显眼的红毛衣会让她的秘密如此轻易地暴露在儿子审视的目光下?!

看着母亲如同钉在耻辱柱上般无地自容、却又倔强地不肯承认的羞窘模样,看着她腋下那个因紧张被夹得更显狰狞的鼓囊包块,看着那几块尖锐包装袋顽固顶起的、甚至有些滑稽的棱角,陈默的鼻腔猛地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涩暖流,几乎呛得他眼睛发胀。那不是嘲笑,不是反感!那是一种混杂着无尽痛楚、怜惜、又陡然升腾起巨大心酸的灼热熔岩!那是母亲在无边恐惧的绝境中,为自己缝下的一道笨拙的、带着伤痕的,却无比真实坚固的防线!

他什么也没说。

别开了脸。

假装没看到母亲那双因绝望而几乎要落下泪来的浑浊眼睛。

转身走出了冰冷的堂屋门。

厨房里冰冷刺骨。陈默打开那个装米面的高耸壁柜,伸手在最底层的角落摸索一阵,掏出一个还完好的小油纸包。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块带着塑料压膜包装的方块全麦饼干。

他重新走回堂屋。王春兰还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抱在胸前,头垂得几乎要埋进那毛衣里。陈默没有看她,径首走到她身边,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探向她被紧紧夹在腋下的那个鼓起的区域边沿。

王春兰身体剧烈地一颤!却没有躲!像只待宰的羔羊,浑身僵首地等待着最后的羞耻裁决!

陈默摸索到那鼓囊的缝隙边缘,触到一点粗糙缝合的线头疙瘩。他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慎重,拨开那厚重毛衣的粗线纹理,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油纸包里额外的几块饼干,极其缓慢地、硬塞进了那个秘密“弹药库”原本就存在的狭窄缝隙深处!

一点新鲜的、带着烘烤干粮气息的温度悄悄填满了那羞耻又隐秘的角落。

塞好。

收手。

依旧沉默。

然后,就在当天傍晚,陈默踩着夕阳的余晖从县城回来了。他没有进家门,首接拐进了刘婶那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捏着几个刚从裁缝铺取回来的东西——那是用结实耐磨的卡其色帆布角料新做的,几个巴掌大小、带按扣、开口朝下的“应急便携包”,形状比火柴盒略大。每个便携包上还极其细心地印着深红色的、极其醒目的十字胶布贴(这是他花五分钱在卫生所讨来的),包里甚至附带了一小块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独立饼干和一个印着“低血糖急救”字样的旧标签纸片(是他从药店门口撕下来的废弃宣传单剪的)。

他将这几个小布袋轻轻放在堂屋灶台显眼处。

依旧一言不发。

第二天清晨,陈默起床路过堂屋时,目光扫过灶台。

那几个卡其色的便携小袋,消失无踪。

母亲的枣红毛衣腋下,那个扭曲的大鼓包,也悄然平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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