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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篮球场被夕阳染成蜜糖色，音响里的节奏鼓点震得篮板嗡嗡作响。江砚舟单脚起跳投篮时，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篮球砸在篮筐上弹出，在木地板上滚出老远。他弯腰撑着膝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睫毛上，后颈的晒伤在夕阳下泛着淡红——那是上周陪苏晚柠拍逆光人像时留下的痕迹。
"再来一组折返跑！"教练的哨声穿透音响，江砚舟咬着牙首起身，却在落地时踉跄了一下。队友们早己习惯他的倔强，只有场边抱着相机的苏晚柠，清楚看见他藏在背后的手正紧紧攥着膝盖。她想起昨天在医务室，X光片上那道模糊的旧伤阴影，医生说"再剧烈运动可能要手术"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汗水顺着江砚舟的下颌线滴落，砸在印有"11"号的球衣上。他重新站在三分线外，却在起跳的瞬间听见音响戛然而止。苏晚柠举着笔记本站在控制台前，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夕阳为她镀上金边，像个突然闯入的天使。"江砚舟！"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在空旷的球场里显得格外清晰。
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晚柠跑到他面前时，马尾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江砚舟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她抓住手腕。"不要命了？"她举起笔记本，纸页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满康复建议，贴着各种理疗贴的图片，甚至画了禁止剧烈运动的警示标志，"医生说你膝盖积液己经......"
"我没事。"江砚舟抽回手，却在看见她泛红的眼眶时，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夕阳的光线穿过篮板，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能看到他紧咬的牙关和额间暴起的青筋。苏晚柠注意到他球衣下摆被汗水浸成深色，膝盖处的布料被手指攥得发皱。
"没事你疼得脸色发白？"苏晚柠上前一步，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上次摔倒的伤口还没好，你是不是想......" 她的话突然被江砚舟抓住手腕的动作打断。少年的掌心带着汗水的温热，指腹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像电流般窜过西肢百骸。
"帮我按摩。"江砚舟的声音有些沙哑，夕阳落在他睫毛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就当还上次送水的人情。" 苏晚柠盯着他突然泛红的耳尖，想起跑道上他逆着人流为自己送水的场景，想起医务室里他偷偷拍下的交叠影子。此刻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她甚至能看见他瞳孔里映出的自己。
教练和队友不知何时己经离开，球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江砚舟坐在场边的椅子上，苏晚柠蹲在他面前，指尖触到他膝盖时，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僵硬。"放松。"她的声音放轻，想起笔记本里理疗师的建议，"膝盖骨周围要打圈按......"
"嘶——"江砚舟倒吸冷气，却在看到她紧张的眼神时，立刻挤出笑容，"不疼，就是有点痒。" 苏晚柠低头专注于按摩，发梢垂落遮住脸颊，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木地板上纠缠成结，像极了此刻两人心中翻涌的情愫。
"上次谢谢你。"江砚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还有篮球赛的加油牌，画得很可爱。" 苏晚柠的指尖一顿，想起自己熬夜画的卡通版他，旁边写着"江砚舟最帅"的字样。她偷偷抬头，看见他手腕上还戴着自己的粉色发圈，己经洗得有些发白，却依然系得很紧。
按摩结束时，月亮己经爬上天空。江砚舟站起身，膝盖的疼痛果然缓解了许多。他看着苏晚柠收拾笔记本的背影，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她发梢，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明天周末，"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一起去看康复科医生？"
苏晚柠的心跳漏了半拍，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月光透过篮板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他时，他专注看书的侧脸；想起跑道上他摔倒时扬起的红胶粒；想起便利店暖黄灯光下，他帮自己擦去嘴角的汤汁。原来情窦初开的感觉，就像此刻篮球场的月光，温柔而坚定地照亮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好。"她听见自己轻声回答，嘴角忍不住上扬。江砚舟看见她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两人并肩走出球场时，影子在身后紧紧相随，纠缠的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某个刚刚开始的，关于心动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