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七年腊月十七,太尉田庄覆雪三尺。宋慈踏过冻硬的尸堆,倭寇骸骨右臂的环状骨裂在雪光下森白刺目。地窖铁门洞开时,三百具童尸跪立成圈,每具心口插着翡翠米,米粒刻纹指向中央冰棺。
“蒸骨!”宋慈喝声震落梁上霜。尸骸置雪地,烈酒代醋泼洒,北风卷雪为伞。尸骨右臂环裂处晶屑升腾,遇风凝成硫磺配比图——正与丙戌船爆方吻合!
苏瑾怀中断玉簪突鸣。棺盖移开刹那,冰尸右臂新月胎记骤亮——与双婴胎记共鸣如擂鼓!
“是太尉私生子...”苏瑾银刀剖开冰尸腹,冻僵的胃囊裹着鎏金账册。孕血融冰濡湿纸页,墨迹显影:**岁贡硫磺三千斤,腊月十七未时倭船交割于七里泷**。
冰尸左掌忽弹,翡翠米射向地窖壁。米粒嵌入砖缝,“咔嗒”机括响,暗门滑出半具焦骸——骸骨指节套着军器监掌印!
宋慈银刀刮取焦骸喉骨,刮屑遇雪显靛纹:“寒髓毒入喉三日方死,他非炸毙,乃灭口!”
田庄正堂,太尉端坐虎皮椅。双婴突啼,声波震落堂匾,匾后弩机暴射毒箭!宋慈旋身斩箭,箭簇扎进倭寇尸堆,尸身遇毒即爆靛火。
“好个蒸骨仵作!”太尉踢翻火盆,地砖骤陷。宋慈金丝缠梁急退,苏瑾药杵击碎青砖——砖下《百童祭名录》浸透火油,遇空气轰然焚天!
烈焰中现出密道图,倭文标注:“丙戌余烬藏七里泷”。
怒涛拍岸的七里泷礁群,倭船残骸随退潮显露。宋慈劈开焦黑龙骨,舱内三百口铁箱锈迹斑斑。苏瑾孕血洒上箱面,血线游走成硫磺徽记。
“开箱!”宋慈喝令。箱内并非硫磺,而是叠叠童尸,每具心口压着翡翠米。米粒排列成阵,遇月光显影军器监硫磺采买印鉴——印纽纹路与太尉私章严丝合扣!
飓风突卷恶浪。太尉死士自礁后现身,火把掷向尸堆。靛焰吞没童尸时,双婴啼哭如裂帛,声波震塌暗礁——礁石后密室轰然洞开,半船未爆的火药桶列阵如坟!
府衙公堂冰霜覆地。宋慈呈三重终证:
1. 童尸翡翠米阵 → 硫磺采买印鉴
2. 冰尸腹中账册 → 倭船交割记录
3. 未爆火药桶 → 丙戌船十倍药量
惊堂木未落,堂外突起哀歌。百名白发老翁赤膊踏雪,每人右臂环疤刻“丙戌”——幸存漕工齐举血书:“腊月十七申时,太尉亲令焚船!”
太尉暴起夺剑,苏瑾断玉簪射入其膝。毒发倒地时,他怀跌翡翠米匣——米粒倾洒成倭岛海图,图中泪痣标记正是太尉别院!
殓房内炭火炽红。宋慈将太尉骸骨置醋缸,风雪穿窗为伞。骸骨右臂突浮环状青斑,骨缝晶屑遇寒凝字:“悔”。
“迟了二十年...”苏瑾怀抱双婴,孕血滴入“悔”字。血珠炸裂刹那,三百童尸虚影自雪地升起,齐指府衙鸣冤鼓!
鼓面“咚”自鸣。宋慈挥刀斩鼓,鼓皮裂处飘落《腊月十七案终卷》,末页朱批:“着虎头铡立决,以慰百童”。
铡刀落雪时,宋府梅绽新红。苏瑾为双婴系上长命锁,锁面新月纹映着宋慈手中的泪痣玉簪。
“该结案了。”她将翡翠米撒入暖炉,米粒遇火显字:“新佑卫门遗孤托于苗疆”。
窗外驿马嘶鸣。海捕文书飘落案头——倭岛泪痣标记旁,新添了带环疤的浪人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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