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坤宁宫烛火初上。皇后斜倚在镶金嵌玉的美人榻上,指尖无意识着护甲,听着容嬷嬷絮叨了半日的驸马人选,皆是摇头否决。忽而,她的指尖重重叩在紫檀木榻沿,惊得容嬷嬷手中的茶盏险些打翻。
“嬷嬷,”皇后目光骤然锐利,“咱们何必舍近求远?何不从乌拉那拉氏本家寻寻?”她起身踱步,裙摆扫过波斯进贡的地毯,“我那几个侄儿侄孙里,定有合适的人选。”
容嬷嬷眼睛一亮,忙不迭附和:“娘娘圣明!乌拉那拉氏世代簪缨,若能亲上加亲,往后小燕子成了亲,岂不更是牢牢绑在皇后娘娘身边?”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听说二老爷家的嫡孙乌拉那拉·景轩,自幼习武,弓马娴熟,前些年还跟着商号跑过生意,在江南一带颇有名声呢!”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即刻传信给二老爷,让他把景轩的生辰八字、过往履历详细写来。”她转身凝视着墙上的《女诫图》,眼中闪过狠厉,“若真如你所说,这景轩倒是能降得住小燕子那野性子。”
三日后,一封密信呈至坤宁宫。皇后展开信纸,细细研读:乌拉那拉·景轩,年二十有一,十西岁随商队历练,精通账目、善与人周旋;更习得一身好武艺,曾在江南水匪手中救下整支商队。“好,好个文武双全。”皇后将信纸重重拍在案上,“传景轩入宫!”
御花园的荷花开得正盛,小燕子却蹲在假山上,百无聊赖地揪着花瓣。听闻皇后又找了个驸马候选人,她没好气地嘟囔:“还来?前儿那些个公子,不是酸秀才就是闷葫芦,无趣透顶!”话音未落,忽听得一阵清朗的笑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青年身着藏青劲装,腰间配着鎏金短刀,正与侍卫比试射箭。他抬手张弓,箭矢破空而出,首首钉入百步外的红心。小燕子眼睛瞬间亮了,从假山上“嗖”地跳下来,裙摆沾满草屑也浑然不觉。
“你就是新来的驸马候选人?”小燕子凑到近前,上下打量着景轩,“会算账吗?会骑马吗?敢不敢和我打赌?”
景轩挑眉一笑,眼中闪过玩味:“格格想赌什么?”
“就赌...”小燕子瞥见不远处的荷花池,“谁能先游到对岸,再采三朵白莲回来!”说罢,她撩起裙摆便要下水,却被景轩一把拉住手腕。
“格格且慢。”景轩从袖中掏出个防水的油纸包,“江南行商时,我特制了这玩意儿,能护着衣物不湿。”他展开油纸,竟是件精巧的连体皮衣,“不过,若格格输了...”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得答应我,去尝尝我新开的茶楼里的碧螺春。”
小燕子顿时来了兴致,抢过皮衣套在身上:“一言为定!”
这场比试惊动了整个后宫。皇后站在九曲桥上,看着池中你追我赶的两人,唇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容嬷嬷小声道:“娘娘,这景轩少爷,果然有法子。”
“哼,若连个小燕子都降不住,还算什么乌拉那拉氏的子孙?”皇后眼中闪过满意,“等他们上岸,你去把景轩叫来,本宫要亲自问问他的打算。”
另一边,小燕子湿漉漉地爬上岸,手中白莲滴着水,却见景轩早抱着三朵荷花在岸边等候,发间还别着朵娇艳的红莲。“愿赌服输!”她甩了甩头发,水珠西溅,“明日就去你的茶楼!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不好喝...”
“自然不会让格格失望。”景轩笑着递上帕子,目光灼灼,“就怕格格去了,便舍不得走。”
暗处,陈知画攥着绣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眼中妒火翻涌:“乌拉那拉·景轩...小燕子,咱们的账,又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