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证据,我给你看了,想说这是假的?
好啊,该请你拿出证据来了。
潘美也知此事翻案彻底失败,便缄口不言了。
“潘卿可还有什么问题?”
潘美本想再问传位之事,但一想,赵光义肯定也做好了伪证。
继续问下去,只能让自已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所以潘美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躬身一礼退回了班列。
其他的朝臣心里也早已猜知一二,但也是敢猜不敢言。
恩,宋朝文官不是一向唾沫横飞,怼天怼地怼皇上吗?
怎么现在都跟耗子一样尾巴不吱声了?
宋朝确实有这种情况,但也仅限于宋真宗之后。
前两代都是从刀枪血海里滚出来的,哪怕是赵二,虽然他是个文官,但资历也是有的。
刀山血海滚出来的,早就杀的是人头滚滚,还怕你一个腐儒?
更何况赵光义也没太后势力掣肘,这皇权用起来格外顺手。
眼下最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皇位的稳固还会远吗?
赵德昭此时也是神情低迷,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潘美硬刚赵光义的时候,自已还以为可以好好揶揄下。
但没想到你掏出了小手枪,人家拿出了防爆盾,固若金汤的,怎么打?
特别是程德玄这个无耻之徒,居然敢作伪证。
但明知是假的,也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画个圈圈诅咒赵光义而已。
看来这次朝会,这个比真的被赵光义装到了。
“赵宰相!”
赵普露出惊愕的神情,茫然出列躬身道:
“臣在。”
只不过语气不如前面几人那般刚强,甚至有些害怕。
在被叫到的一瞬间,赵普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把自已做的坏事全都想了一遍。
除了前几年和赵光义打擂台的事,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
但那件事不是已经了了吗,我给你出的金匮之盟的主意你忘了?
赵普虽然有些惧怕,但还是抬头直视着赵光义,不断使着眼色。
咋了陛下,刚系上裤子,哦不,刚拿起好处就不认人了?
你快想想,咱俩可是刚达成一笔出色的交易了啊,堪称金牌合伙人!
你这么慈悲,不会欺负我一个54岁的老朋友吧?
后世常见的“仰面视君,有刺杀之意”这个规矩,是在清朝才有的。
最根本的目的是打压汉人。
哪怕在明朝,于谦还在朝堂上怒怼过朱祈镇和朱祁钰呢。
在几十年后,包拯包师傅直接热心的给宋仁宗提供了把洗脸服务。
但他想的太天真了,不认账,临时反悔的事,赵光义还真没少干。
而且一次更比一次熟,此刻的他翻脸已经脸不变色心不跳了。
此次的朝会的目的赵德昭已经基本明白,就是借着打压老臣,换上自已人。
为了让自已的位子变稳当,赵二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包括刚才的凌迟人犯一事也等同此理,但光杀一个泼皮有什么用?
想震慑住朝臣,还是要拿重要人物开刀,首当其冲的便是身居宰相之位的赵普。
潘美刚才怼他那一下,赵光义一直耿耿于怀,硬是忍了下去。
但只有自已拿的住刀,朝臣才不会飘!
现在稳住军队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实打实的削弱了。
“赵宰相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居功甚伟。
如今仍不顾身体劳累处理政事,朕不觉痛心。”
说到这里,赵光义稍微停顿一下,观察赵普的反应。
很简单,我话都说的这么白了,你老赵也该懂点事,别让朕难做啊!
这是朕给你准备的最后一丝体面,别给脸不要脸啊。
可赵普是个极度恋权之人,权欲之心极重。
要不然也不会和赵光义勾搭连环,要求再相。
赵普不知是不是和小妾寻欢作乐惯了,大脑突然短路,来了一句:
“陛下,臣虽年老,但心不老。
臣愿为大宋尽最后一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德昭听后心里都吸了口凉气,赵普脑袋瓜看来是真糊涂了!
最后八个字也是你能说的,把自已比作诸葛亮,那赵光义岂不是成刘禅了?
看来赵普不想体面,赵光义只好勉为其难帮他体面了。
赵光义心里也是服了,眼含怒色,不耐烦的道:
“赵宰相年事已高,不宜再任实职。
着去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加官太子少保,赐金二百,锦缎二十匹。”
赵普听后好似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嘴巴微张还想反驳几句。
但赵光义可不给他机会,继续道:
“高保寅何在?”
高保寅出列奏道:
“臣在!”
“朕封你为怀州知州,散朝后即刻赴任,不得迟误。”
高保寅听后大喜过望,明白这是赵二要捧自已,声音洪亮道:
“谢陛下,臣遵旨!”
赵普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怀州可是在自已的辖区之内啊!
当时赵普还兼任着河阳三郡节度使的官职,怀州就在其中。
宋代时的节度使已经成为虚职了,就是个荣誉头衔,一个兵也调不动。
如今让一个无名小卒去自已封地担任要职,这是要彻底把自已架空。
赵普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惩罚居然这么重。
说起来,这罢节镇,收支郡的招数还是自已提出来的。
没想到最后居然还用到自已身上了。
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普万念俱灰,恨不得直接找块豆腐撞死自已。
但在封建社会,皇命就是上天的旨意,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应下。
赵普轻叹口气,有气无力的拿起笏版,眼带失望的看向赵光义,沉声道:
“臣赵普,领旨谢恩!”
赵德昭明白,如今朝堂的节奏已经彻底被赵光义带着走了。
潘美刚翻起的那一小点浪花,如今已经淹死在了沙滩上。
但还没到最坏的情况,赵普不是已经被任为太子少保了吗,那肯定跟徐铉有交集。
一个南唐旧臣,一个被罢官夺爵,心怀不满的二朝元老。
自已若能跟这二人建立联系,自已这方就又加入了些生力军,起事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