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的春晖堂内,紫檀木架上的西洋自鸣钟发出清脆报时声。己退位为太上皇的乾隆放下手中《石渠宝笈》,望着窗外摇曳的翠竹,听着前来请安的永璂断断续续转述宫中新闻。当"双皇后"三字传入耳中时,他握着翡翠扳指的手微微一顿,茶盏里的龙井泛起细密涟漪。
"两个男子封后?还一文一武?"乾隆着下颌新长的白须,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惊得趴在榻边打盹的哈巴犬一跃而起,摇着尾巴凑到他脚边。永璂见父亲非但没有震怒,反而神色颇有些饶有兴致,悬着的心反倒提得更高:"皇阿玛,这...这于礼不合,儿臣以为该下诏斥责......"
"斥责?"乾隆抬手止住儿子的话,目光穿过雕花槅扇,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福海。记忆突然翻涌——那年在漱芳斋,扎着冲天辫的小燕子偷喝御酒,红着小脸说要当女将军;又或是微服私访时,她路见不平,抄起板凳就砸向欺男霸女的恶霸。这些画面与如今"双皇后辅政"的荒唐事重叠,竟让他生出几分熟悉的荒诞感。
"还记得朕年轻时,为了推行新政,被老臣指着鼻子骂'违背祖制'吗?"乾隆将茶盏搁在珐琅彩茶托上,瓷底与鎏金碰撞出清响,"那时你皇额娘说,若事事都按祖宗规矩来,这天下早就烂透了。"他转头看向永璂,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小燕子虽行事莽撞,可她敢想敢做的劲儿,倒真有几分你皇额娘的影子。"
永璂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他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密报:祁云亲自训练的木兰营在北疆击退鞑靼骑兵,江砚清推行的"女子科举制"让江南才女纷纷入仕。这些曾被视为离经叛道的举措,如今竟实实在在地让大清朝焕发生机。
"传朕口谕。"乾隆突然起身,玄色团龙纹便服扫过满地金砖,"着内务府修缮长春园,朕要在中秋设宴,见见这两位名震天下的皇后。"他走到悬挂《平定准部回部得胜图》的墙壁前,苍老的手指抚过画中跃马扬鞭的将士,喃喃自语,"或许,这天下真该变一变了......"
半月后,当祁云与江砚清随小燕子踏入圆明园时,满园菊花正开得灿烂。乾隆端坐在九曲流觞亭内,望着亭下那个头戴野菊花冠、蹦跳着向他奔来的女帝,恍惚间又看到了当年在御花园追蝴蝶的顽皮丫头。"过来让皇阿玛瞧瞧!"他笑着张开双臂,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纵容,"听说你给朕找了两个好帮手?"
江砚清上前半步,行君臣大礼;祁云则按草原礼仪单膝跪地。乾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忽而抚掌大笑:"好!好!一个能安邦,一个可定国,比朕当年的'傅恒+张廷玉'组合还要妙!"他端起夜光杯,琥珀色的美酒倒映着三人身影,"这杯酒,敬我大清朝的新气象!"
夕阳西下,余晖将圆明园的琉璃瓦染成金红。亭外,小燕子正拉着祁云比试射箭,江砚清则在旁执笔记录得分;亭内,乾隆与永璂相对而坐,望着这热闹景象,父子俩难得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远处的太液池上,游船画舫往来如织,隐约传来百姓们新编的歌谣:"双后辅明君,乾坤日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