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风沙在祁云舟的甲胄上凝结成厚厚的盐霜,他却在归程的马背上反复怀中的平安符——那是小燕子在他出征前塞进行囊的,绣线歪歪扭扭,却用朱砂写满"得胜归来"。当燕子居的酒旗终于撞入眼帘时,他几乎是从马上滚落,腰间的佩刀磕在青石板上,惊起满院雀鸟。
小燕子正踮脚往屋檐下挂灯笼,听见声响回头,手中的红绸"啪嗒"落地。数月未见,祁云舟的脸黑了、瘦了,铠甲缝隙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西北荒原上永不熄灭的篝火。"燕子..."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裹着千里奔波的疲惫,"该给我个补偿。"
话音未落,祁云舟己经欺身上前。小燕子后背撞上木柱,仰头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发现他右眉梢添了道新疤。"补偿什么?"她刚要调侃,温热的唇己经覆下来。祁云舟的吻带着硝烟与烈酒的味道,混着塞外特有的干燥气息,像场猝不及防的沙尘暴,瞬间卷走了她所有呼吸。
小燕子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摸到玄铁甲胄下剧烈的心跳。祁云舟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加深这个吻。记忆如潮水翻涌,她想起他出征那日,也是这样用滚烫的眼神将她烙印在心底;想起无数个夜晚,她攥着他留下的玄铁鞭,对着烛火发呆。此刻所有思念都化作他唇齿间的温度,烧得她眼眶发烫。
"等...等下..."小燕子好不容易偏过头喘息,却被祁云舟咬住耳垂。他粗粝的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别动..."带着沙砾感的呢喃混着灼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小燕子只觉双腿突然发软,整个人顺着柱子往下滑。
祁云舟眼疾手快地搂住她腰肢,将人稳稳托在怀中。他望着小燕子晕红的脸、微肿的唇,突然笑出声。这笑声惊得院外路过的孩童探头张望,却见向来冷峻的祁将军将脸埋进心上人的颈窝,闷声说道:"以后再敢说'大不了等你一辈子'这种话...我就把你绑在马上,天天亲到你说不出话。"
暮色渐浓时,萧剑提着酒坛回来,正撞见妹妹被祁云舟圈在怀里喂桂花糕。烛光摇曳间,祁云舟小心翼翼地替小燕子擦掉嘴角的碎屑,眼神里的温柔能溺死人。萧剑默默退到院外,望着满天晚霞轻笑——他的傻妹妹,终于等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三日后,京城传来旨意,祁云舟官升三级,赐婚的仪仗浩浩荡荡开进江南。大婚那日,小燕子穿着绣满并蒂莲的喜服,在红盖头下听见祁云舟对宾客说:"我这军功章啊,有一半是我家燕子的。"她隔着喜帕轻笑,指尖无意识着婚服上的金线——这次,她终于握住了真正的幸福。而远处的紫禁城,渐渐成了淹没在时光里的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