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军械司正堂核对《剿匪总录》,硫磺粉末在算盘珠上结出霜花。账册显示本月剿匪耗火药一千二百斤,实际库房仅出库八百斤——那西百斤差额正化作三十车南洋精硝,在鲸门水道随漕船沉浮。
"林主事,总督大人亲临查验!"传令兵靴底的硝粉在青砖上拖出长痕。我踹开验货木箱,底层暗格里的暹罗芒硝遇水膨胀,瞬间堵死库门滑轨。总督的猩红披风卷入门缝时,三十口"特供"铁箱正被烈焰吞没。
"下官正在销毁受潮军械。"我挥刀劈开燃烧的《火耗录》,焦糊的"剿匪专用"封条飘落总督靴前,"按《平叛则例》,腐坏火药需就地焚毁。"灰烬中未燃尽的金砂兑票,恰好在火舌舔舐前化为乌有。
五更时分,二十艘漕船在江心抛锚。我蹲在甲板暗舱,看水手将最后三百斤官硝换成暹罗货。"挂参议的狼头旗。"我抖开盖着总督印的《海防疏浚令》,"遇检便说是疏通河道的硝石。"
船老大金牙咬碎槟榔:"林大人,这批货到南洋..."我掀开腌菜缸,底层的精硝己用鱼油重新炮制:"换三十船暹罗米,走黑水河赈灾通道。"江风卷起浪涛,船头"赈灾"旗突然撕裂,露出底层狼头徽纹。
回营复命时,参议的剑鞘压住最新《剿匪实录》:"兵部来函,南境叛军所用火药竟有北境钢印!"
"定是贼人仿造!"我引燃试射药,改良火铳的爆鸣震落梁上积尘,"下官这就查封所有地下作坊。"硫磺烟雾中,作坊主老金的尸体正被拖出硝池,怀中《火耗录》副本己用卤水蚀去关键账目。
腊月二十三祭灶,我跪在焚毁的库房废墟上重制总账。烧焦的梁木在雪地里拼出北斗七星,每颗星位恰好对应一笔走私款项。参议的剑尖挑起未燃尽的硝石:"林主事这把火烧得及时。"
"还不够。"我抖开南洋商会的清算函,"暹罗人要求再加三成硝石换米。"残火映在函件封漆上,北斗纹与参议剑柄的狼头徽彻底重合,熔成团分不清界限的铁水。
当夜兵部急递抵营,我站在鲸门水道的漕船上,看最后一船精硝沉入江心。船老大撕毁狼头旗:"按新规,走民运河道抽七成捐。"我抛给他半块虎符,符身熔铸的北斗七星,正是焚账那夜的火场余烬。
至此林凯资本萌芽完成积累:
走私网络:漕运(赈灾通道)+朝贡(暹罗换米)完成跨国链条
账目循环:剿匪损耗(虚报)→火耗贪墨(做实)→南洋兑付(洗白)
权力收束:参议狼头旗→总督批文→北斗符印形成完整授权体系
危机终结:焚毁库房/灭口工匠/沉没证据实现物理闭环
权谋收官:
焚烧核心账册消除书面证据
利用官办赈灾洗白走私利润
通过改良军械转移质量焦点
借平叛条例合法化销毁行为
数据总结:
累计走私火药1.2万斤×市价=获利6万两
虚报损耗4800斤×折现=贪污2.4万两
南洋换米交易×溢价=净利9万两
七成漕捐×年运量=岁入42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