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散值,程晏与顾兰生两个便特地到卢鹤鸣的值房外等他。
他们三个有同年之谊,又同为三鼎甲,日后在朝中打交道的机会只多不少,结交来往,互相照拂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是卢鹤鸣头回走马上任,二人是想借此名目攒个局,邀他一道上广和楼吃酒去。
对此,卢鹤鸣自是欣然应允,几次接触下来,觉得此二人品性都还不错,他也愿与之相交。
在征得程晏与顾兰生同意后,卢鹤鸣又叫上了禾瑾。
禾瑾在翰林院待了三年,旁的不说,翰林院中这几位上官的脾性,不说了如指掌,多少也是知其一二的,席间少不得要为三只刚入仕的菜鸟指点迷津。
有此信得过之人从旁指点一二,便能少走许多弯路了。
今夜宴上点了一道笋丝瑶柱羹,汤鲜味美,几人尝了都觉不错。
到快要散宴之时,程晏唤了酒楼店小二来,说要打包一份带回家给他娘子也尝尝。
一旁的禾瑾与顾兰生二人若有所思,思忖片刻也有样学样。
卢鹤鸣:“……”
常常因为单身而显得与周围的朋友们格格不入。
按理说,方子与今日也该销假去翰林院报到的,但前两日秋娘身子不适,本以为是长途奔波劳累所致,请了大夫上门,诊出来是喜脉。
这厮己经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硬是要待在家中多陪娘子几日。
……
翰林院的事务并不算多,修史与编书皆非一朝一夕之功,简而言之,此事急不得,只需慢慢来就行,而讲经与轮值又暂时轮不上卢鹤鸣一个新人。
所以这初入职场,卢鹤鸣上班除了需要早起些,尚算清闲。
一开始他以为不大好相处的上官,也十分尽职尽责地教导他如何整理文稿,编修史书。
这些对卢鹤鸣来说都不算难事,从学习到能上手干活两三日便足矣,还是因为其中有许多格式忌讳需注意。
严知节看在眼中,心里也越发欣赏他,不仅脑子活络,做事也细致有条理,不骄不躁。
等时日久了,卢鹤鸣就发现,严侍读其人确如禾瑾所言,只是面上不苟言笑瞧着严肃不好亲近,实则是个醉心学问心思纯粹之人。
要不也不会在翰林院修史一修便是十几年,还只是个六品侍读,也不知是没发现自个坐了冷板凳,还是他也自得其乐?
二人编修史书之余,就着史料书籍时常探讨一二,各有所得,相处融洽。
要问这为官初体验,和卢鹤鸣事先预想的明争暗斗很不一样,仿佛这朝堂的波云诡谲漫延不到翰林院内。
每日修修史书,与众同僚之间唠唠嗑,再一道探讨些学问,而翰林院中多的是有才之士,每每都能有所收获,倒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而翰林院内能有此风气,自然是与长官谢世英不无干系。
谢世英为人清正端方,有道是上行下效,源清则流清,翰林院在他的带领下大行君子之风,成了名副其实的清贵衙门。
不过待出了翰林院这道大门,有多少人能保持初心,便不得而知了。
(抱歉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只写了这么一点,明天一定日西!)